第90章 无敌无友
“注意饮食，遵照医嘱，有问题按床头的呼叫按钮。”
“等等医生……”
“怎么了？”
千柳指向隔壁床位闭目养神的少女，担忧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共处一室……我怕传出去会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
医生的赞赏之色立马消失：“中间有隔帘。”
“可是医生……”
“干什么？”
千柳瞪向床边趴着的俩孩子：“对方家属对我造成了很大影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恢复。”
医生怒极反笑：“你这人有被害妄想症不成，我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小朋友。”
俩孩子中的小女孩仰起小脸，虽没表情但声音够甜：“大哥哥工作辛苦了。”
医生笑出了满脸褶子，千柳捏紧了拳头。
“医生……”
中年男人收起笑容，看向千柳时面皮紧绷。
事不过三，千柳缩缩脖子，提出了最后的抗议。
“为什么不是护士小姐，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外行！”
旁边坐于椅子上的神道双手置于膝盖，一丝不苟地代替医生回答：“医院最近人手不够，况且作为联盟调查员都是具备初级医疗知识的，只是简单看护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我。”
怎么我听说你差点让巨沼怪往我脸上滋水来着？
医生走了，病人露在纱布外的脸愁容满面。
长耳朵耷拉下来的伊布跳到他怀里，软乎乎的小脑袋蹭了蹭千柳下巴，细声细气的“yibu”羽毛般轻挠人心，黑暗鸦雕塑似地稳稳立在床尾铁栏杆上，时不时睁开眼盯会千柳查看情况，达克莱伊依旧神出鬼没，黑鲁加自个儿在外独自潇洒，它那么大只面相又凶的也进不来人类医院。
该说是尘埃落定，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
长相明艳的女人来到某间病房前，她轻敲三下房门，静等一会儿后直接打开。
“看招——！”
头顶伊布的千柳站在病床上嚣张至极，看也不看便狞笑着一把将高举的枕头丢向开门之人，小男孩身披床单站他旁边举起嫩拳头呐喊助威，唯二的女性在隔壁默默啃水果喂乌鸦顺便围观会被查房医生大力暴打的场面，角落的椅子上有一人瘫坐，睡得眉头频频纠紧。
“耶”到一半，小男孩敏锐停下，先是偷偷爬下病床再拉拉正低头找手机妄图抓拍丑照的千柳，小声提醒：“不是献吾哥哥……”
“啊？”
千柳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
手中物品咣当落地，他抿紧嘴角，将送到手边的床单胡乱铺好，扯过快要掉地的被子自然躺下，因为没了枕头，侧头的姿势略显别扭。
“泉美姐姐，没想到你来看我了。”眼神空洞的千柳气若游丝，笑得凄凉。
他动作行云流水，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人就躺那了，女人揉揉额角，瞥了眼身后继而轻关房门。
“你似乎不太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在千柳面前的泉美没了锋芒和淡漠，知性而富有魅力，只是偶尔笑起来会让人脊背发凉。
“虚弱”的病人猛一激灵，将被子盖得更加严实，露出半张楚楚可怜的脸。
“我答应名叫安腾勇真的人转告你，一定要和他见上一面。”
不想多事更不敢抗议的人默默点头。
算了。
泉美好气又好笑地叹一口气，捡起枕头掸落看不见的灰尘，塞到千柳脑袋底下后坐在床沿。
“怎么会搞成这样？”她心疼地伸出手，指尖拂过千柳脸上厚厚的纱布。
谈到这事后者干脆也不装了，一咕噜坐起朝泉美添油加醋地将那些经历的荒唐事全盘讲出，特意加工过的当然是最后自己勇斗邪恶首领救人的光荣事迹。
“那只帮了我小忙的狗现在不在这，和这豆丁一样是我在黑市遇到的。”完好的右手捞过面对生人有点拘谨的伊布，千柳莫名惋惜道，“可惜火村当初走得太快了，不然旺财看到我有了新的狗狗肯定会后悔以前没多撒娇。”
逗着精灵的泉美随口道：“他目前说不定就在卡洛斯。”
千柳刹住嘴。
“作为前水舰队成员，被联盟要求寻找盖欧卡时我们正巧碰见，看他那时候的样子极有可能也会过来。”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信息含量貌似不少。
“你的意思是，联盟对盖欧卡下手了？”房间内另一病床的金发少女突然出声。
泉美刚进门时就迅速审视了一遍所有人，尽管不知道其他几人对于自己是敌是友，但看千柳无所谓的态度她也就不在意，反正立场早就混乱得很。
“或许吧，从我们手中解放传说后，站在顶层的一些人又有了新的想法。”
“一定是不能被容忍的……不然不会找你们这种人。”
你这话听起来很有歧义哦↓。
千柳眯起眼瞪向幽深潭水一样难以窥探情绪的莱娅。
还是以前好对付。
“她说的没错，”泉美拍拍千柳的肩膀，顺势起身，“虽然不清楚真实目的，但联盟高层连心理评估都没做就迫不及待掏空了监狱，有些事他们连自己内部人都不愿透露……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我能来看你已是破例。”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千柳喊住她，“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见过？在绿岭市之前。”
听到这常被拿来搭讪用的老套话，泉美笑意不变：“确实见过，在你还很小的时候。”
“诶？真的有啊，你怎么连这也不告诉我。”他小小地抱怨道。
“说没说有什么区别吗？我更惊讶千柳竟然能想的起来。”
仔细斟酌一番，发现还真没有区别。而且他完全想不起来细节，只是刚刚看到泉美后有了隐隐感觉。
透过门上小窗，可以看到有个刻意路过的人影，泉美拉开门正打算出去。
“莱伊，做掉外面监视泉美姐姐的人。”把嘴蒙在被子下的千柳压低嗓音嘀嘀咕咕，眼底浮现阴狠之色。
“认真养伤，不许闹事，记得跟伙伴好好相处。”
“是……”
门重新关上，屋内安静了一瞬。
“叔叔，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太阳穴开始突突跳。
绝对是自己平时太和蔼可亲了，没礼貌的臭小鬼不需要大人的呵护！
过了没一会儿，遭到某人暗算而深陷噩梦的神道，被方向失误的枕头硬生生砸醒。
……
深夜。
比起迫于受伤不得不规矩平躺的千柳，只是单纯虚弱的莱娅辗转反侧了许久。
房间内很安静，白天被噩梦摧残到快要神经衰弱的神道缩在折叠床上睡得很沉，俩小孩则被晚些时候来慰问的献吾拎走。
她失去特殊力量的哥哥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今后会如何。
跟莱娅不同，献吾和安腾晋言，以及少数几位族人属于将理智贯彻到底，甘愿付出代价对付世界之种的人，而她在亚细亚岛被千柳说动摇，达到了能被清除负罪感的条件。
于是莱娅在覆盖全族的灾难中活了下来，也知晓隐瞒了所有人的复苏图腾首领根本从一开始就有与真正的组织信念背道而驰，且不为人知的目的，而那目标可能将在千柳身上实现。
然后献吾等人会死。
并非百分百就能解决的概率，已变得感情淡薄的自己就克制不住采取了最极端的措施。
又翻个身侧向千柳那面，莱娅看着静静垂下的隔帘内心复杂，她深吸一口气——
“别跟我说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打岔让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可……”
“有人替你们说过了，我倒是不想接受但又没给拒绝机会。”
“……”
“怎么都不伤心的？别说你跟家里不熟，我看那俩小孩才几天就连心理阴影也没了。”
“我们从出生起就会被灌输相关理念。”
“怪不得。”千柳一点也不委婉地发出嗤笑，“我不追究捅我那一刀，严格来说你也帮了我的忙。
只是如果你再老翻滚我就让乌鸦在你枕头边唱歌！”
他使出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恶狠狠威胁道，接着满意地一夜好眠。
就这么过了几天，某日千柳单手面对面抓住神道的肩膀，微微低头注视对方。
“你已经透支掉很多假期了吧？”
摸不准他想干什么的神道老实回答：“是的，还要加相应天数的班。”
“既然我病情稳定得差不多都能出院了，你现在就回去也好多弥补几天，给前辈改善改善印象。”语气诚恳真挚，好像在发自内心地为他着想，神道有些动容。
见状，那深邃的蓝眸愈发坚毅，平缓的声音沉着通透，令人信赖且安心：“我把你从你那不负责的爹手里捞回一命，就替他说句吧，‘忘记这一切，回到丰缘好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神道浑身一颤，怔怔地望向他，眼角噙泪重重点头。
目送站在楼底的少年拼命向窗口挥手后踏着新生的步伐离去，千柳慢慢咧开嘴，病房里霎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终于给这小子劝走了！说着有病要忌口各种不让吃，出门都甩不掉，还怂恿俩小孩去搬来那个恐怖的医生，躲莱伊黑洞的技术涨得飞快甚至可以指挥巨沼怪过上一二三四五招，此子恐怖如斯，而千柳快要熬不住了。
“去吃烧烤吗？献吾请客。”
他转过头，笑容灿烂。
当撺掇完“烧烤报销单”莱娅和被迫捎上没处玩死活要跟过来的小孩溜下楼时，带头冲锋的千柳在拐角迎面撞上一个人。
“……”
捂住鼻子的神道瞄到眼前人外套底下的病号服，再瞅那裹了半边纱布的脸，愣了。
“好巧哦。”千柳轻咳一声假装打招呼，琢磨着如果他敢去找医生告状就打昏了先，结果小臂刚抬一半被神道猛地抓住。
“轻点轻点轻点这是左手！”
“黑鲁加出事了！”
压根没注意到千柳痛苦拧起的眉头，神道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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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医生……”
“怎么了？”
千柳指向隔壁床位闭目养神的少女，担忧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共处一室……我怕传出去会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
医生的赞赏之色立马消失：“中间有隔帘。”
“可是医生……”
“干什么？”
千柳瞪向床边趴着的俩孩子：“对方家属对我造成了很大影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恢复。”
医生怒极反笑：“你这人有被害妄想症不成，我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小朋友。”
俩孩子中的小女孩仰起小脸，虽没表情但声音够甜：“大哥哥工作辛苦了。”
医生笑出了满脸褶子，千柳捏紧了拳头。
“医生……”
中年男人收起笑容，看向千柳时面皮紧绷。
事不过三，千柳缩缩脖子，提出了最后的抗议。
“为什么不是护士小姐，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外行！”
旁边坐于椅子上的神道双手置于膝盖，一丝不苟地代替医生回答：“医院最近人手不够，况且作为联盟调查员都是具备初级医疗知识的，只是简单看护完全可以放心交给我。”
怎么我听说你差点让巨沼怪往我脸上滋水来着？
医生走了，病人露在纱布外的脸愁容满面。
长耳朵耷拉下来的伊布跳到他怀里，软乎乎的小脑袋蹭了蹭千柳下巴，细声细气的“yibu”羽毛般轻挠人心，黑暗鸦雕塑似地稳稳立在床尾铁栏杆上，时不时睁开眼盯会千柳查看情况，达克莱伊依旧神出鬼没，黑鲁加自个儿在外独自潇洒，它那么大只面相又凶的也进不来人类医院。
该说是尘埃落定，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
长相明艳的女人来到某间病房前，她轻敲三下房门，静等一会儿后直接打开。
“看招——！”
头顶伊布的千柳站在病床上嚣张至极，看也不看便狞笑着一把将高举的枕头丢向开门之人，小男孩身披床单站他旁边举起嫩拳头呐喊助威，唯二的女性在隔壁默默啃水果喂乌鸦顺便围观会被查房医生大力暴打的场面，角落的椅子上有一人瘫坐，睡得眉头频频纠紧。
“耶”到一半，小男孩敏锐停下，先是偷偷爬下病床再拉拉正低头找手机妄图抓拍丑照的千柳，小声提醒：“不是献吾哥哥……”
“啊？”
千柳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
手中物品咣当落地，他抿紧嘴角，将送到手边的床单胡乱铺好，扯过快要掉地的被子自然躺下，因为没了枕头，侧头的姿势略显别扭。
“泉美姐姐，没想到你来看我了。”眼神空洞的千柳气若游丝，笑得凄凉。
他动作行云流水，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人就躺那了，女人揉揉额角，瞥了眼身后继而轻关房门。
“你似乎不太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在千柳面前的泉美没了锋芒和淡漠，知性而富有魅力，只是偶尔笑起来会让人脊背发凉。
“虚弱”的病人猛一激灵，将被子盖得更加严实，露出半张楚楚可怜的脸。
“我答应名叫安腾勇真的人转告你，一定要和他见上一面。”
不想多事更不敢抗议的人默默点头。
算了。
泉美好气又好笑地叹一口气，捡起枕头掸落看不见的灰尘，塞到千柳脑袋底下后坐在床沿。
“怎么会搞成这样？”她心疼地伸出手，指尖拂过千柳脸上厚厚的纱布。
谈到这事后者干脆也不装了，一咕噜坐起朝泉美添油加醋地将那些经历的荒唐事全盘讲出，特意加工过的当然是最后自己勇斗邪恶首领救人的光荣事迹。
“那只帮了我小忙的狗现在不在这，和这豆丁一样是我在黑市遇到的。”完好的右手捞过面对生人有点拘谨的伊布，千柳莫名惋惜道，“可惜火村当初走得太快了，不然旺财看到我有了新的狗狗肯定会后悔以前没多撒娇。”
逗着精灵的泉美随口道：“他目前说不定就在卡洛斯。”
千柳刹住嘴。
“作为前水舰队成员，被联盟要求寻找盖欧卡时我们正巧碰见，看他那时候的样子极有可能也会过来。”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信息含量貌似不少。
“你的意思是，联盟对盖欧卡下手了？”房间内另一病床的金发少女突然出声。
泉美刚进门时就迅速审视了一遍所有人，尽管不知道其他几人对于自己是敌是友，但看千柳无所谓的态度她也就不在意，反正立场早就混乱得很。
“或许吧，从我们手中解放传说后，站在顶层的一些人又有了新的想法。”
“一定是不能被容忍的……不然不会找你们这种人。”
你这话听起来很有歧义哦↓。
千柳眯起眼瞪向幽深潭水一样难以窥探情绪的莱娅。
还是以前好对付。
“她说的没错，”泉美拍拍千柳的肩膀，顺势起身，“虽然不清楚真实目的，但联盟高层连心理评估都没做就迫不及待掏空了监狱，有些事他们连自己内部人都不愿透露……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我能来看你已是破例。”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千柳喊住她，“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见过？在绿岭市之前。”
听到这常被拿来搭讪用的老套话，泉美笑意不变：“确实见过，在你还很小的时候。”
“诶？真的有啊，你怎么连这也不告诉我。”他小小地抱怨道。
“说没说有什么区别吗？我更惊讶千柳竟然能想的起来。”
仔细斟酌一番，发现还真没有区别。而且他完全想不起来细节，只是刚刚看到泉美后有了隐隐感觉。
透过门上小窗，可以看到有个刻意路过的人影，泉美拉开门正打算出去。
“莱伊，做掉外面监视泉美姐姐的人。”把嘴蒙在被子下的千柳压低嗓音嘀嘀咕咕，眼底浮现阴狠之色。
“认真养伤，不许闹事，记得跟伙伴好好相处。”
“是……”
门重新关上，屋内安静了一瞬。
“叔叔，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太阳穴开始突突跳。
绝对是自己平时太和蔼可亲了，没礼貌的臭小鬼不需要大人的呵护！
过了没一会儿，遭到某人暗算而深陷噩梦的神道，被方向失误的枕头硬生生砸醒。
……
深夜。
比起迫于受伤不得不规矩平躺的千柳，只是单纯虚弱的莱娅辗转反侧了许久。
房间内很安静，白天被噩梦摧残到快要神经衰弱的神道缩在折叠床上睡得很沉，俩小孩则被晚些时候来慰问的献吾拎走。
她失去特殊力量的哥哥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今后会如何。
跟莱娅不同，献吾和安腾晋言，以及少数几位族人属于将理智贯彻到底，甘愿付出代价对付世界之种的人，而她在亚细亚岛被千柳说动摇，达到了能被清除负罪感的条件。
于是莱娅在覆盖全族的灾难中活了下来，也知晓隐瞒了所有人的复苏图腾首领根本从一开始就有与真正的组织信念背道而驰，且不为人知的目的，而那目标可能将在千柳身上实现。
然后献吾等人会死。
并非百分百就能解决的概率，已变得感情淡薄的自己就克制不住采取了最极端的措施。
又翻个身侧向千柳那面，莱娅看着静静垂下的隔帘内心复杂，她深吸一口气——
“别跟我说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打岔让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可……”
“有人替你们说过了，我倒是不想接受但又没给拒绝机会。”
“……”
“怎么都不伤心的？别说你跟家里不熟，我看那俩小孩才几天就连心理阴影也没了。”
“我们从出生起就会被灌输相关理念。”
“怪不得。”千柳一点也不委婉地发出嗤笑，“我不追究捅我那一刀，严格来说你也帮了我的忙。
只是如果你再老翻滚我就让乌鸦在你枕头边唱歌！”
他使出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恶狠狠威胁道，接着满意地一夜好眠。
就这么过了几天，某日千柳单手面对面抓住神道的肩膀，微微低头注视对方。
“你已经透支掉很多假期了吧？”
摸不准他想干什么的神道老实回答：“是的，还要加相应天数的班。”
“既然我病情稳定得差不多都能出院了，你现在就回去也好多弥补几天，给前辈改善改善印象。”语气诚恳真挚，好像在发自内心地为他着想，神道有些动容。
见状，那深邃的蓝眸愈发坚毅，平缓的声音沉着通透，令人信赖且安心：“我把你从你那不负责的爹手里捞回一命，就替他说句吧，‘忘记这一切，回到丰缘好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神道浑身一颤，怔怔地望向他，眼角噙泪重重点头。
目送站在楼底的少年拼命向窗口挥手后踏着新生的步伐离去，千柳慢慢咧开嘴，病房里霎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终于给这小子劝走了！说着有病要忌口各种不让吃，出门都甩不掉，还怂恿俩小孩去搬来那个恐怖的医生，躲莱伊黑洞的技术涨得飞快甚至可以指挥巨沼怪过上一二三四五招，此子恐怖如斯，而千柳快要熬不住了。
“去吃烧烤吗？献吾请客。”
他转过头，笑容灿烂。
当撺掇完“烧烤报销单”莱娅和被迫捎上没处玩死活要跟过来的小孩溜下楼时，带头冲锋的千柳在拐角迎面撞上一个人。
“……”
捂住鼻子的神道瞄到眼前人外套底下的病号服，再瞅那裹了半边纱布的脸，愣了。
“好巧哦。”千柳轻咳一声假装打招呼，琢磨着如果他敢去找医生告状就打昏了先，结果小臂刚抬一半被神道猛地抓住。
“轻点轻点轻点这是左手！”
“黑鲁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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