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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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 109 章

  天下无不流传,四大凶物邪法,北巫南蛊,西蛮冬魔。

  讲得便是以北疆巫术为首,而后便是南疆蛊师其次,西楚蛮子和东方魔教。

  而这些流传天下四方,自是在所有人的心间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凶恶形象。

  而对于这些,众人平时只不过是从各方听从而来,却从未与之如此相近过。

  如今那些曾不过是存在听说中的事物出现在眼前,众人心下自是惊骇不已,生怕一个不好,便惹了那蛊虫上身。

  听说北疆的巫术和南疆蛊术练至高深境界,随随便便便可杀人于无形,活死人,肉白骨!

  沈壁听罢心下也是惊诧不已,她虽之前就曾设想过,这可能会是什么极端邪乎的法子,却从未想过,竟然又是蛊术!

  蛊术?这次的花园事件是蛊术!

  那么上次明月居的老鸦又是为何?又是蛊术又是巫术的,搅得沈壁脑子都不由的昏了。

  先前她笃定此事定是刘氏所为,可此刻沈壁却是不确定了,她看了看刘氏稍显慌张的脸,又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老夫人,只觉心乱如麻。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沈壁心中一惊,背脊陡然散发阵阵凉意。

  如果说,这整件事,根本就不是一人所为呢?!

  是谁?到底是谁?

  是刘氏?这无疑是最为肯定的!

  可老夫人.....也说不定!

  沈壁心下冷笑,不管此事是何人所为。

  她要的,只是用来证明此事于己无关,反推一把刘氏而已,无疑这效果达到了最佳时机!

  沈壁微微皱眉,轻轻开口,似是带着一丝害怕一丝不解于一丝好奇:“那照如此说,这东西可是极其危害之物了?”

  木妈妈点点头。

  沈壁继续道:“那此物既是南疆之物,又怎的会流传至中原?还被人埋在了咱们丞相府的花园里!”

  众人蓦然想起,是呀!这般邪乎的东西是如何流传至中原,还进了丞相府被埋进了花园里?!

  沈书颖转了转眼珠,突然出声道:“那这东西在花园被发现,那满园花卉会不会就是被这蛊虫所害而至凋谢?”

  她听说这东西,也是比较害怕的,可更多的却是好奇。

  再加上她听了沈壁刚刚此言,便懂得她的意思,索性便开口直接道破出来。

  刘氏听罢,打扮精致的脸上,再度色变,阴晴不定。

  她咬牙看向地上的蛊虫斥逐,那蛊虫应是死了罢,已然没了先前的光华流转,可那刺鼻的腐败气息却是更甚,众人闻罢纷纷捂住口鼻,侧脸不愿多看一眼。

  她记得那人说过,此物埋进土里三日便可依靠吸收整园草木的精华从而成熟,然后化为与泥土相同的死物。

  可她没想到,离她埋下此物到事发乃至今日已经过了时日,竟然还有活物!

  可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会被发现,发现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认识此物!

  明明那些个接触这件事的丫鬟婆子小厮等人她全都把处置了的,她以为这件事便只会成为一个永远不可能知晓的秘密,却不曾想,这木妈妈竟然一语便道破了此物!

  她转过目光,扫了一眼沈书颖又转眼看向沈壁,更可恨的是,这两个小贱人竟然处处针对她!

  她心知,此次的如意算盘怕是全盘皆输了,不由心下更是烦躁。

  沈音见着眼前的一切,也是害怕不已,她虽心知这一切都是母亲的计谋,可她却是不知刘氏所做何事,此刻害怕,她不由稍稍往前移了一点儿,抓住了刘氏的袖子,却是不知刘氏此刻心下正是烦躁不已,她这般作为,更是令刘氏气闷不已。

  当下冷冷一哼,便甩开了沈音的手,她正焦头撕脑的想法子如何绕开此事。

  沈音被母亲冷落,心下只觉气愤不已,当下眼中戾气一闪,充满恶毒恨意的看向沈壁,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壁多管闲事,才会引起的,一切都是她!沈壁!该死的沈壁!

  她心底恶毒的咆哮着,却全然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起因,不过都是在她们母女俩的恶毒心思之下才会引起的,此刻却全部怪罪到了别人头上。

  沈壁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刘氏和沈音心中所想,她又如何不知?

  可是,她又怎会令她们称心如意呢?

  她冷然一笑,感激的望了一眼沈书颖,她很感谢沈书颖母女两个的慷慨相助,可也只是仅此而已,她不会忘了,她们还是盟友关系。

  她嗔怪的开口道:“二姐姐快莫要这般说,若是让那不清楚始末的听见,还以为咱们丞相府是出了什么内贼,专做这阴险勾当,祸害他人呢!”既然她们迟迟不愿打破,那就由她来戳破罢!

  果然,众人一听,脑子里立马就活络了起来,会不会真的是有人专程做了这个来陷害别人的?这时候她们又突然想起上次明月居老鸦事件,心底不由一惊,皆是开口议论纷纷。

  一会儿这个说:“我看此事定然不会那般简单,只怕就是有人存心存了那龌龊心思,想要以此来陷害她人,还害的府内不安!”

  这人又接道:“是呀!我说怎的就这般邪乎,上次那老鸦事件儿怎的就这般突然成群结队的来了,接着又是花园的事。”

  然后又有人惊道:“呀!这不说不想还不知道,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这一件件儿的,就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说罢她突然一惊:“哎呀”一声:“这些事好像都跟三小姐离不了,是不是有人专程存了心思想要毒害三小姐呀?!”

  立马就有人依声附和。

  沈壁目色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心底却是在无声冷笑,人就是这样,在你站在与她对立的存在时,你便是万恶之源。

  可若当你低于这一切的时候,她便会可怜你,同情你,为你不平。

  她不需要这些,可此刻也不会拒绝。

  因为,她们将是送进刘氏心口的一把利刃!

  她目光淡然,眸底冰寒渐浓,看向刘氏,无声冷笑。

  老夫人沈裴蒿听罢众人的话,脸上神色越发不好。

  老夫人突然回头,冷眼瞥向刘氏,无声冷笑,好一个妖灵作怪!差着这么一个半吊子的神算子就想糊弄她?真当她老糊涂了不成?

  此刻事已至此,她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设好的圈套,贼喊捉贼的在推着她们所有人往里跳。

  而老夫人心里也清楚,这刘氏就是这个贼喊捉贼的人!

  她突然想起王茵茵的病发,她觉得王茵茵说不定就是刘氏在这其中挑拨才会如此的!

  这般想着,望向刘氏的目光不由越发的不善了。

  刘氏被她看的头皮发麻,顶着老夫人能杀人的目光,刘氏心思飞速转动。

  她想,此刻她必不可能躲过老夫人的怒火,那便只有想办法转移老夫人的注意力了!

  沈裴蒿看着刘氏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本来怒气冲冲的一肚子火,不知觉的就消了下去,说到底,他和刘氏之间,也是有过真感情的。

  可是,他一转眼,便看见这满园狼藉的院子和听着众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时,心下不由更是烦躁,当下便黑了脸色,目光阴沉的扫向刘氏:“这就是你管理的好宅院?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连有人在府里做了手脚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管理的?”

  沈裴蒿此话可轻可重,刘氏听罢却是变了脸色,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牌的丞相府主母,若是被人抓了把柄就此咬下不松口,定下一个管理不当的罪名,那她手里的权力便会轻易被人夺了去!

  她扫了一眼大夫人,只见大夫人默然垂首不语,可落在刘氏的眼中便成了大夫人对她无声的嘲讽,这种感觉,她如何能受?若是大夫人因此而......越想,越不敢想,她心中惧怕越盛!

  刘氏勃然色变,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渐渐扭曲了她的面孔。

  不行!她不要!不要!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她便可打下沈壁和大夫人了!从此便是她和音儿的锦绣前程!

  刘氏抬起头,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她扫向木妈妈,她怎么忘了,还有那个呢?

  呵呵!刘氏冷笑,眼中寒光闪现,沈壁,此次就算不能收拾了你,我也要拉着你娘一同下泥坑!

  “父亲!祖母!”刘氏正准备开口,不料沈音突然开了口,刘氏不悦回头,她又打什么岔子?

  然而此刻沈音却是没在看刘氏一眼,她知道,此次母亲只怕落入两难境界。

  她咬咬牙,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戾气,转瞬即逝,随后抬起头,眼中泛着盈盈水光,她开口,音若黄莺百灵:“原是大家都误会了三妹妹,没想到府里竟是有人如此恶毒!不仅迷惑了我们大家,还想嫁祸与三妹妹!”

  她说的义愤填膺,似是感同身受,真为沈壁感到不平一般,接而她语气一转,只剩无尽的怨恨:“如此歹毒心性的贼人,还请父亲祖母一定要严查整殆!”

  沈壁几乎是她话落之时便已明白了沈音的心思,这是想要祸水东引了?这般想着,她的心下却不由更是欢乐,这祸水东引是好,可就要看是引在何人身上了?

  沈云玲一直在一旁呆呆的,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转变太快,她跟众人一般,脑子都有点儿转不过来,此刻听的沈音的话,脑子里清醒了几分,眼睛扫来扫去,立马就接了口:“大姐姐可是说的轻巧,这贼人既是作了手脚,又可会是这般容易就会让你轻易知晓的?”众人闻言,不由点头。

  丞相府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真要是找这么一个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的贼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可众人又哪里知道,沈音想要的,哪是什么贼人,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果然,沈音淡淡一笑,道:“且不用担心。”她眼睛望向木妈妈以及刚刚去查房的众人,大声道:“贼人既是存了心思动手脚,那便不会仅仅只是存在于这表面吧?妈妈们刚刚可是查房了?不知可有何收获?”

  刘氏在一旁,听的沈音这一连串的发话很是满意,暗自不由点头,看来音儿也是学聪明了!

  木妈妈愣了愣,可她毕竟是大风大浪中倘过来的,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原色。

  可她却并未答话,而是似有难色的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何等精明之人,这一看,便知这其中只怕有什么。

  她皱了皱眉,她挥了挥手道:“有什么便说了出来罢!”

  林妈妈得了许可,这才面向众人,面无表情道:“回县主,奴婢们倒是没发现什么大师口中所说的妖邪之物,不过,倒是......”说到这里,她不由抬眼看了看刘氏,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沉喝道:“直说便是!”

  刘氏听着木妈妈的话,心就快因为激动而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了。

  她面上似有不解之色,眼睛望着木妈妈,只期待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便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她在心里狂笑,沈壁,你终究也是逃不过,哈哈,就这一次!你就该和你那该死的娘一起滚出丞相府吧!到时候......哈哈!她越想心里就越是止不住的高兴,隐隐的一丝奸笑爬上她的嘴角。

  这时候,只听得林妈妈的声音浑厚又带着一丝暗沉,低低道:“奴婢们在其他的院子里都未发曾现有何不妥,可却是在二夫人的偏院内发现了这个。”说着她一招手,马上便有人端了托盘上来,托盘上面盖着白布,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东西,众人不由都睁大了眼睛伸长脖子向托盘看去。

  待得托盘端到木妈妈跟前,向老夫人一福,老夫人点点头,示意木妈妈掀开白布。

  木妈妈得了命令,便上前一步,抬手捻起白布垂下的一角,慢慢的往上掀开。

  沈壁望着她的动作,脸上不动声色,眼里笑意却是越发明显。

  可刘氏看在眼里,先前阴谋将要得逞的快意瞬间荡然无存,她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布下的东西,脸色却是越发苍白,眼里惊恐越盛。

  待得白布掀至一半,木妈妈猛地一用力,白布全然掀开。

  “啊!”有那胆子小的,已被吓得尖叫出声来。

  众人看着托盘里的东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只见丫鬟端着的托盘里,几个布偶娃娃躺在上面,布偶娃娃上面不知是被染了什么大红色的颜料还是什么,因此看起来似是血淋淋的,颇为骇人。

  沈壁看着这一切,眼里笑意盈盈,嘴角上扬,目光扫向一脸苍白的刘氏,只见她已被骇的面无人色,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和沈裴蒿也转过目光,扫过那布偶娃娃,上面居然还有他俩的名姓,顿时脸色煞是铁青,今夜只怕是他们变脸次数最多不过,一变再变,是说不出的骇人。

  这时,一个婆子突然惊道;“天啊!这不是下降头吗?!”

  众人之中不异于一些不清楚这个所谓下降头的说法,纷纷转头看向那个婆子,沈壁等人也转头看向那个婆子,其中有些与他相熟悉却也知道下降头的人连忙皱眉说道:“丁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了去,怎的随随便便就是一个下降头,话要是没说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这事其中牵扯甚大,又还关系了几个主子,搞不好就是得罪了主子,瞎掺合什么?

  那被叫做丁家的婆子听罢似也是觉得不妥,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这布偶娃娃是从二夫人院子里寻出来的,她这说不是和二夫人作对吗?她连忙捂了嘴看了看四周又向刘氏那方看了看,无疑,却是已经晚了。

  刘氏一双眼瞪着她,就恨不得要吃了她似得!

  婆子一骇,缩了缩头,不再说话了。

  二房太太白氏听罢,眼珠转转,开口似是不解,语气不复先前泼辣,温婉宜人道:“丁家的!下降头的可是什么?你且先把话说清楚了才是!”

  沈壁闻言,眼中笑意更甚,向身后的青珠使了个眼色,青珠了然,立马就站出来喝道:“是呀!丁家的,有什么话可要当面说清楚了,这么多的主子在此,你这般墨迹,可是想吃板子了?”

  如果说前面儿白氏的话是让那丁家的受宠若惊,那么后面儿青珠的话则是再次让丁家婆子为了自己的口快而后悔莫及。

  沈壁挽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可能还是因为先前的事甚有怒气。

  沈壁给她顺着背,一边儿喝退青珠,又一边柔婉的对丁家婆子道:“你且莫怕,这下降头的是为何物?咱们都甚有不知,你只管当讲了便是,有什么不好相于的,后面儿还有老夫人和老爷呢!”说罢她转头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刘氏,意有所指,又对老夫人和沈裴蒿道:“祖母,父亲,你们说,是吧?”

  老夫人脸色已经不能再说如何了,她看了一眼刘氏,冷哼一声:“三丫头说的对!你只管说了便是!”这就是给丁家婆子下了一颗定心丸了。

  刘氏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一张脸却也不复先前红润,只见惨白惨白的,她眼里平静无波,只剩下一片冷然。

  她心里快速的想着,可是哪里出了差错?她不明白,托盘里那些布偶娃娃怎么看都是她设计沈壁的那些,怎的突然变了样子还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

  她回想着,突然,她想起来,那个她威胁沈壁院子里的小丫头好像就在最后一天到了她的院子里来了的!她眼中狠意一闪而逝,抬眼射向沈壁的目光充满恶毒恨意!

  是她!沈壁!又是她!

  沈壁神色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目光坦然与刘氏相对,迎着刘氏的目光,沈壁微微一笑,对于这些,她早已有准备,又怎会让刘氏落了空子?可落在刘氏眼中,完全变成了挑衅!

  不错,这托盘里的布偶娃娃是便是刘氏曾叫流光埋在她院子里的那些,她本来是准备全烧了的。

  可后来她突然改了注意,她吩咐流光把布偶娃娃身上的衣物撕去,然后买了黑狗血来,把布偶娃娃的下半身全部用黑狗血浸湿透,制作成了下降头,下降头她又如何不知?这可是前世她在皇宫后院之中,经常被人整蛊的东西呢!

  然后再借着流光去求刘氏放过她家人的时候,命霖雨暗中把此物悄悄的藏进了刘氏约见流光的那处偏院之中,回来后霖雨把那布偶娃娃所藏之处告诉沈壁。

  而沈壁则早知道刘氏会提出搜查这一出,便将计就计。

  谁曾想,又有那沈音是个蠢的,想要祸水东引,却全然没想到沈壁早已把她们绕进了圈子里,这出祸水全引到了她们自己的身上!

  而至于流光?沈壁笑笑,她知道流光此计之后便是废棋一颗,依沈壁对刘氏的了解,不管成功与否,刘氏肯定都会解决掉她的。

  因此等后来刘氏满天地找流光的时候,才发现流光早已被沈壁送走不知到何处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刻,丁家婆子被她们这一红脸儿一白脸儿说的糊涂了,又被老夫人这一说,当下心里也有底气了些,她喏喏回道:“回老夫人,老爷,所谓下降头,实则就是诅咒,这跟那些巫蛊娃娃是相差不多的意思,只是这是一种较为古老的法子了,没想到现今竟然还有人使用,想来,那贼人定然是个黑心毒胆的!才会用这种法子!”

  黑心毒胆?

  知竹青珠不由小心的看了看沈壁一眼,又觑了觑刘氏,她们不知道这该是说沈壁呢,还是刘氏?

  沈壁却全然没受影响,好似才知道一般,骇然变了脸色:“这怎么可能?这都是人为的?不是大师所说的妖邪作怪么?可是,这东西是在二娘房里发现的?”

  她猛地摇头,不可置信一般:“不可能,明娘相信,二娘不是这种人的!”

  大夫人见沈壁这幅样子,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心疼的上前抱住她,一边儿抚着她的背,一边儿冷眼望向刘氏,开口又安慰沈壁:“明娘,别怕,知人知面不知其心,说不清楚的!”她望向刘氏,意有所指。

  丁家婆子呶了呶嘴嘴,看了众人一眼,又低下了头。

  她想说,她并没有说二夫人就是这下降头的人呐?这三小姐可是糊涂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只喏喏的低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苦水往自己肚里吞了。

  人都喜欢先入为主,众人听了沈壁和大夫人的话,又在眼前如此强有力的证据之下,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这个降头肯定就是刘氏所下的了。

  当下不由都望向刘氏,那目光里夹杂着厌恶和害怕!

  刘氏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她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望向老夫人,她开口叫屈:“老夫人,请您明鉴啊!这定然是有人想要陷害妾身啊!老夫人!”

  她知道自己只怕是已经落了沈壁的圈套,虽如此,可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然而她的辩驳,在如此强有力的证据之下,显得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又转头向沈裴蒿道,刘氏虽已三十好几,可因平时保养甚好,一张脸上仍是风韵犹存,此刻她双眼含泪,显得楚楚可怜,语气凄哀:“老爷!妾身跟您十多年!妾身什么秉性您还不清楚吗?老爷!”

  沈裴蒿闻言,不由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刘氏,心底微不可查的一动,脸上就稍显了几分犹豫之色。

  他皱紧了眉头,瞟眼扫向老夫人,却见老夫人抿唇不语,一张脸上阴晴不定。

  沈裴蒿可是出了名的孝子,看见老夫人这般,刚刚起来的心思又下去了。

  他回头,看着刘氏,叹道:“倚青……唉!”长长一叹,便不再说话了。

  刘氏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不由失望,可这种结果也在她意料之中,只不过一瞬,她便恢复了原色,只是眼底一抹冰寒怎么都去不掉。

  沈音在一旁,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绝色面容苍白无色,反倒更添妩媚风韵,看的旁人揪心不已,她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倒转了方向,原来本该是属于沈壁的麻烦全在她们的身上来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并不说这降头如何,只是冷眼看向一旁早已瑟瑟发抖的老道士,她冷声喝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妖邪作怪?”说罢转眼看着刘氏,语气陡然凌厉:“来人,给我把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老道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送官罢!”

  这老道士并非丞相府之中的奴才,所以不管他如何十恶不赦,丞相府都是没权力将他弄死的,可打他却是没人管得了的。再送官,便没人能抓了丞相府什么把柄说道。老道士一听老夫人所言,吓得一个跟头便翻到在地,连跟着他身后的那些个弟子也拜倒在地,不复先前那般趾高气昂的模样。

  老道士扑倒在地,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他涕泪哀求:“老夫人饶命,老道也是受人所托啊!还请老夫人大发慈悲,不要送老道去了牢里啊!老道上有老下有小的,是她,是她!”他指着刘氏身旁的林妈妈:“是她叫我这么做的!是她!”

  事情败露,林妈妈早已吓得心肝胆颤,她听老道士供出自己,立马就慌了,连忙跪下来:“老夫人,老夫人,不、不不,不是,不是的!”

  她指了指老道士,又指着自己,最后不知如何,只哭着喊道:“老夫人,是夫人,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叫老奴如此做的!对!是二夫人!”

  她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林妈妈到底是眼皮子浅的,知道事情出了差错,就管不住了嘴,一溜儿的就把事情经过全说了出来。

  刘氏气得不能自己,沈音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的奴婢如何出卖她。

  刘妈妈突然上前,抬手就一个耳掴子扇到了林妈妈的老脸上,把林妈妈扇的头晕眼花的找不着北,她厉声道:“好你个林婆子,二夫人平日待你可是不薄啊!你就是这样对待二夫人的?!”

  林妈妈被刘妈妈一直欺压着,可以前她也是赖皮赖脸好言好语的相劝着,那是因为她知道刘妈妈在刘氏面前儿得脸,便不敢和她对着来。

  可今天这事情败露,又牵扯出了她,她心里本就哀怨的不得了,哪曾想这刘妈妈还这般践踏人?

  林妈妈也不顾其他,反应过来,狠劲儿一上头,就地抱着刘妈妈的腿一拖,刘妈妈一个不防,便被拖得一个跟头,摔的四仰八叉的,连声哎呦哎呦的叫苦。

  可林妈妈那小心眼儿的又如何会放过她?跟着欺身就压了上去,扬起手就往刘妈妈身上招呼。

  两人撕扯在一起,都互见对方不顺眼,猛了劲的打。

  众人猝不及防,被这场面搞得一愣一愣的。

  待反应过来,就只听的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来人!快!把她们两个给拖开!快!”

  护院们如梦初醒,连忙拥上去把两人给分开了。

  两人此时闹红了眼,林妈妈见状又一个劲儿的跪倒老夫人跟前儿大喊冤枉!

  老夫人冷着眼,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不理睬她分毫。

  刘氏跑到刘妈妈身前儿,刘妈妈可是刘氏的乳母,从小到大,情份自是不轻,刘氏待她比自己娘都要亲。

  如今看着刘妈妈身上的狼狈模样,还有她的脸上脖子上被林妈妈抓的全是血痕,一想到她还是被背叛自己的奴才至此的,她心里的怒气一瞬间升至极点。

  她厉眼望向林妈妈,却状似一副被奴才诬陷背叛的委屈模样,哭哭啼啼的道:“林妈妈,我自恃平日里不管是对待谁都是问心无愧的,尤其是你林妈妈,你还是我贴身边伺候的人,我自认对你更是不薄,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哭得更是伤心:“没想到,你竟然联合了外人来诬陷我!还想祸害整个丞相府!你!你的良心当真是被狗吃了不成?!”

  她心里的愤怒无言而喻,她只恨,当初识人不清,怎的会用了林妈妈这种没胆子又贪图富贵的人。

  越是想起来,她便越是忍不住心里的恨意,不由的面上装哭的越发卖力了。

  众人见状,心有戚戚。

  没想到一场清鬼事故,倒是徒惹出了这么多的事。

  原先众人被误导为是因为沈壁行克,而后又是有贼人作怪,现在变成了主仆之争,幕后之人所为!

  众人无不咂舌,这其中曲折,可就比了那说书似的,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沈音反应过来,连忙行至刘氏身旁,一副有所戚戚的样子,满脸的悲愤,似已无力吹散在风中一般,她声音带着无尽悲痛难言道:“林妈妈,你也不要再狡辩了,谅在你平日里伺候母亲的份儿上,只要你说出你背后所指之人是谁,那我和母亲今日便替了你在老夫人面前儿求个情,饶你不死!若是你执迷不悟,那你便不要怪了母亲不念与你之间的主仆之情!”说到最后,沈音的语气渐至凌厉。

  沈壁听罢,心下冷笑不已。

  沈音和刘氏两人的脑子倒是转的快,转个弯儿,就知道把人反打一耙。

  两人也不愧是为母女,这谎话撒起来,屁都不用放一个。

  一个的红脸儿一个的白脸儿,唱得倒是再好不过!

  不过,这也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她知道就凭这一点儿是绝对不可能打趴沈音和刘氏这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可是,就凭这一点儿。让她们母女娘在所有人的心里名声臭一点儿,种下一颗刺,到时候却是再好不过。

  她们之间,就像是骑驴唱戏看剧本儿,还长着呢!

  林妈妈听着刘氏和沈音的话,不禁呆了。

  她自认她脸皮厚,可没成想,这二夫人和大小姐的脸皮却是比她更厚不过,听着她们俩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话,林妈妈都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其实这也是林妈妈脑子呆,转不过了弯来。

  刘氏和沈音的话之中,句句直指她背后有人。

  若是平常,这么一个清晰的提示,林妈妈自是脑子一转就反应了过来。

  她知道刘氏母女俩折腾的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为扯沈壁等人下水,她只要顺着话说出来,说沈壁就是其背后之人,那么事情的局面肯定又是一番场景。

  其实这也是林妈妈脑子呆,转不过了弯来。

  刘氏和沈音的话之中,句句直指她背后有人。

  若是平常,这么一个清晰的提示,林妈妈自是脑子一转就反应了过来。

  她知道刘氏母女俩折腾的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为扯沈壁等人下水,她只要顺着话说出来,说沈壁就是其背后之人,那么事情的局面肯定又是一番场景。

  可偏偏她此刻被吓得心惊胆颤,又被刘氏她们这一弄的神智不清。脑子里也只想着自己不要被处置,她可不同那老道士,她是丞相府的奴才,要打要杀不过就是主子一句话儿的事。

  她心里害怕的紧,便只能语无伦次的又跪着哭喊道:“老夫人,老爷!大夫人!你们相信奴婢呀!奴婢真的是听从的二夫人的话呀!老夫人,奴婢冤枉呀!”说着她又转头对刘氏哭喊:道“二夫人,您说说话呀!奴婢不想死呀!二夫人!求您了!”

  “你!”刘氏眼中冰寒更甚,她没想到林妈妈竟然蠢至如此地步!

  当下一咬牙,转过头对沈裴蒿哭喊,语气哀婉:“老爷!您也看见了!这婆子口出狂言,妾身念在与她之间主仆一场的情分,想要饶她一命,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妾身无法,即如此,妾身便只求老爷还妾身一个公道!”

  沈音也在一旁柔弱可怜道:“父亲,母亲是被冤枉的!还请父亲还母亲公道啊!”

  娇妻爱女齐齐祈求,沈裴蒿心下柔软更甚,再加上他本意就是想为刘氏开脱,只无奈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替她开脱了去。

  此刻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沈裴蒿也不在犹豫。

  他站出来,厉声喝道:“来人!把这婆子拖下去,胆敢欺主危害相府!拖下去杖毙!”

  说着,又转头看向那老道士,皱眉道:“此道满口的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交由官府处置!”话毕,立马就有护院上前,几个一起,拖狗似的拖着林妈妈和那老道士快步出了院子。

  沈壁闻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转瞬即逝,沈裴蒿永远都是如此,偏心于刘氏和沈音。

  想着,她心下不由冷笑,只是,有一天,望你可不要后悔了罢!父亲!

  老夫人不知想的些什么,眼睛眨了眨,对沈裴蒿的话不发表任何言语。

  大夫人的身体却跟着沈裴蒿的话而微微颤抖,沈壁心疼的转过身,握住大夫人的手,大夫人摇摇头,脸上表情平静。

  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事态发展太快,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林妈妈和那老道士便被处置了。

  一路上只闻的林妈妈充满疯狂而绝望的声音,和老道士干哑无力的叫喊声传来,许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声音便渐渐的小了下去,直至几不可闻的平静。

  院子里刚刚的一场惊心动魄,此刻也归于平静。

  正得众人松一口气的时候,外院突然传来一个丫鬟的叫喊,由远至近。

  众人皱眉,不知是谁家哪院的丫鬟,如此不知礼数?

  老夫人唤了丫头上前查看,然而那丫鬟已然进了院子,开口第一句话,便犹如惊天炸雷,只听的丫鬟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害怕,嗓音高高的道:“老夫人!老爷!大事不好了!四姨娘,四姨娘她见红了!”

  众人脸色大变,沈壁挨的她最近,握着老夫人的手,沈壁都能感觉到老夫人似是整个身子都不禁抖了抖。

  她不由皱皱眉,心里突突的,一抹不好的预感划过心间,她站出来,语气温婉,又充满疑惑:“你刚刚说什么?慢慢儿的说出来!”

  那丫鬟镇定下来,又开口道:“回三小姐的话,是四姨娘,四姨娘见红了!”

  见红?那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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