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Wilderness 20_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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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Wilderness 20

  何伟已经两天两夜没进食了,夜晚还总有老鼠的“吱吱”声,甚至他还感觉有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在咬他的小腿。

  何伟记得他很久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呆过了,小的时候才被卖到肯亚时和一群“臭虫”匍匐在烂泥之中,忍受着漆黑里老鼠的啃咬,蟑螂的攀爬。

  人贩子不准他们身上有任何地方是干净的,他们吃着生蛆的糜食,被称为“臭虫”“奴隶”,他看着身边的人被像牛羊一样任人宰割贩卖,在地下城地位最高的便是偷猎者,他们拥有金钱权力,自诩为神。这是所有“臭虫”最羡慕也是最忌惮的。

  在肯亚,老鼠的地位都比他们这群“臭虫”高。

  它吃着他们的肉,饮着他们的血,贪与欢则在众神的脸上肆意绽开。

  “还不准备说?”

  韩承译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他手插.进裤包里朝他越走越近,他挺立的身形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的模糊和虚无。

  何伟动了动脚,抖下几只蟑螂,冷笑,“我要说的都说了。”

  “你不是我见过嘴最硬的犯人,但在这未知的黑暗中你算勇敢的了。”

  “但往往我们只要这样,”他从腰间掏出枪抵在何伟额头上,目光自然下垂,“有的人会说出让人咋舌的秘密,有的人会一心求死,你是哪种?”

  何伟笑了起来,却在下一秒他止住了,他偏头抬眸,那眼神不是死神带给他恐惧,而是一种讽刺,“Serpent.”

  韩承译半眯起眼。

  “Serpent,是他指使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说话声并不大,“兄弟。”

  从他眼中,韩承译看不到一丝愧疚也没有一丝对生强烈的欲望,手里的枪瞬间犹如一根稻草,毫无威胁可言。

  于是他放下枪。

  “凭什么?”何伟补充一句。

  凭什么同为臭虫,韩执就能活成神,而他们这些人死了也就供老鼠饱腹。

  天堂你不配,地狱你休想,

  糜烂的□□,搏动的心脏,

  污秽的让人作呕。

  何伟为了活下来,他出卖了有想出逃的兄弟,人贩子给他的奖赏除了生,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鬣狗掏肛而死。

  他卖主求荣活到最后,他曾也为生争取过,想换得和韩执一样的尊荣,但往往事与愿违。

  “我会抓他的,”韩承译将枪插.进腰间,“而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听后何伟只是很平静的笑了笑,目送着韩承译离开这里。

  韩承译回到前院,便碰到了李嘉闫,他拉住他的手臂回头看了眼那个屋子,然后回头问,“怎么样,问出了什么没?”

  “其他人呢?我一会儿和大家一起说这事。”

  “都在院里说事。”

  “行,”他往前一边走一边问,“你那边怎么样了?Serpent抓到没?”

  李嘉闫拂了拂头发,也跟上去,叹了口气,“别说了,我们抓了他那么多年,不但没伤他反倒自己人伤的惨重,如果不是他猎杀了那头大象,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韩承译停下脚别过头,“第一头大象是他猎杀的?”

  “对,08老式,是他惯用的子弹。”

  韩承译曾想,引造车祸的人,必定是想隐瞒自己猎杀的罪行,随后他好奇的询问,“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慢慢和你说……”

  二人一路都在聊关于Serpent的事,一直走到前院的棚子下,那里有十多名巡逻队员,他们见到二人便让开一条道路。

  二人走了进去,韩承译扫视了在站的人,有的一看都才十几岁,有的已经满面沧桑。

  “所有的人都在这吗?”

  “对,除了方央。”

  林遇倚着身后的柱子,环手抱胸,眸光里掺了点冰,他看着身前的韩承译食指和大拇指在摩擦着。

  “Cliff和小段的死,是Serpent引造的,方央的伤是他指使人伤的,大象的死不用我说你们都很清楚了吧。”

  韩承译手撑在桌上,压低身抬眸看着每个人,“不管你们有多年轻或者多年迈,多少次败给Serpent,这一次我们都要拼尽全力捉拿他。”

  大家先是面面相觑随后都将手握成拳高举起来异口同声的吼道,“好!”

  “小段和那几头大象的死他必须付出代价!”

  “对!”

  林遇微微顺着身后的柱子站直了身,他的目光从韩承译身上移到他身旁的李嘉闫露出一抹耐人寻味不易察觉的笑。

  “还有一件事,明天我会将何伟送往警局依法处理。”

  “我们都支持你!”

  韩承译看见每个人脸上的激.情和听见他们的支持声,他觉得这次一定会抓住Serpent的,当然前提是有一套完美的逮捕方案,这个需要私下细细的思考。

  林遇一听要把何伟送去警局,脸色暗淡下去,他答应过查尔斯要将何伟带回去。

  上面组织安排的这位合作伙伴他已经让不耐烦了,在查尔斯做每件事前都不会和他说一声,最后到让他去处理后事。

  要不是为了金库,他可能早就杀了查尔斯。

  林遇抬手压低帽沿,眼神一转,在帽沿的阴影下幽暗阴沉,他转身走远了,而韩承译这时回头,看见柱子那里空荡荡。

  天色渐晚,余晖照的荒草丛一片金黄。

  草丛中停着一辆浑身是黄泥的JEEP,蒋沅站在车前环手抱胸看着远处一点点落下的太阳,这天又过完了,但是和雪山的距离就像是不曾改变,太远了,远到你根本不觉得它的存在,远到你会怀疑那里会是时间的尽头。

  蒋沅听见身后有动静,她回头,韩执打开了引擎盖,他弓着背在里面忙活,过了一会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回头就和她的目光汇聚在一起,韩执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蒋沅朝他笑了笑,他则低下头擦着手里的灰,像是掩盖心中和嘴角的悸动。

  蒋沅又将头转了回去,韩执这才抬头看她,阳光太刺眼,他半眯着,她四周被余晖笼罩,身后披肩的长发被吹的零乱。

  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打在韩执的半边脸上。

  二人都有相同的孤寂,只不过一个站在阳光下,另一个只能在无光的影子下。但都在分别承受着灼热与黑暗。你若孤寂,灿烂将离你远去。

  “冷却箱没水了,前面有个小水滩,我去接点水。”韩执从驾驶室里拿出一个小水瓶,绕到车前。

  “我和你一起去。”蒋沅上前几步。

  韩执点了点头,随后从腰间掏出枪扔给蒋沅。

  她幸好反应迅速接住了,她拿着枪疑惑的抬头看他。

  “帮我保管。”

  他微微低头扒开荒草钻了进去,蒋沅手拿着枪勾了勾唇,紧跟上韩执。

  很快二人找到一片水滩,韩执警惕的半蹲着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开始接水。

  蒋沅则坐在滩边,脚自然下垂,但只是脚尖触碰到了水。

  “你来这里多少次了?”蒋沅仰面朝天吸着这里新鲜的空气。

  “无数次。”

  “你为什么执着于这片土地?”她偏头看着韩执。

  只见他垂下的眸子微抬,缓缓开口,“它是我的信仰。”

  果然,在听见韩执念出经文的那一刻她便觉得这个男人对这片土地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你为什么不去保护中心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韩执接完水直起身,垂眸眼里有一层霜,他轻启唇,“你不懂。”

  他转身已经准备往回走。

  “嘿!”

  韩执回头,蒋沅用手舀起水往他脸上泼去,韩执来不及遮脸便被水洒的措手不及。

  韩执紧抿着唇,他忍了忍睁开眼便听见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很清爽?”

  蒋沅头一次笑的露出齿贝,在她左上排有一颗长重出来的牙和虎牙一样的锋利,那是当年换牙时里面没掉从外面另长出的一颗,但是并不突兀,甚至还有点可爱。

  韩执干脆将瓶盖扭紧丢在地上,冲她扬着嘴角,“要玩是吧?我陪你玩个够。”

  蒋沅见他气势汹汹,但她也不服输,她俯身正捧起水,韩执已经一泼,她瞬间湿了头顶,水顺着头发落了满脸,她突然蹿起火来。

  “你给我等好了!”

  蒋沅将头发挽在耳后然后捧起水站起身朝韩执泼去。他躲得快,蒋沅就泼了个空,韩执便在一旁笑她。

  “你别笑了!”

  蒋沅急了左看右看见地上有瓶水,她拧开瓶盖抓着韩执的后衣领就要往里灌,他笑着往后躲,蒋沅就不断跟着,谁知道她脚一滑重心不稳便向后倒去,倒去之前她还不忘拉住韩执的后衣领。

  然后,嗯,拉下水了。

  幸好水浅,但是二人的上衣都湿完了。

  韩执坐在水滩里拂了把脸,甩了甩头上的水,蒋沅微张着嘴,水顺着头发流进了她的嘴里,她抬手也拂了把脸才睁开眼。

  二人几乎同时回头对视,然后都很尴尬的别过头去。

  夜晚降临,韩执生了一堆火,蒋沅坐在对面烤火,他起身去车上换衣服。

  他坐进左边后座,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外套和T恤,他开始脱外套,这时右边车门车门被打开。

  “你进来干什么?”韩执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蒋沅坐了进来,“你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韩执:“……”

  “脱啊,我不看。”

  韩执:“……”

  韩执脱了一半,蒋沅转了过来,他急忙穿上,问,“你想说什么?”

  “你有多余的衣服吗?我的也湿了。”

  韩执从行李箱拿了外套和T恤给她,蒋沅接过后就开始脱外套,她正准备脱毛衣时,韩执叫住她:“你先换,我下车。”

  “你在怕什么?”

  蒋沅拉住他的手臂然后侧身骑在他身上并俯下去,手肘搭在他肩上,食指指腹微凉的在他眼睑的那条疤上摩擦,随后落在他唇角。

  她抬眸又垂眸,目光一直跟随着指尖在他唇上徘徊。

  车内的温度就在这一刻上升,韩执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燥热与迫不及待。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昏暗的车内,他对上蒋沅迷人的眼眸,“第二次了,蒋沅。”

  “嗯?”

  “这样勾引我。”

  “哦,是吗?”

  她嘴角那抹笑意妖娆又惹人迷恋,蒋沅俯身欲吻下去,韩执摁下按钮,车窗下移,一股冷风灌进来,车内温度骤降。

  蒋沅倒吸一口冷气,垂眸看他,“你干什么?”

  “车内温度太高,我降降温。”

  蒋沅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冷笑一声自觉的坐到一边,她在冷风中点了根烟。

  “你觉得我刚刚像什么?妓.女?卖弄自己风骚去取悦你?”

  韩执一话不发的将烟从她嘴里取走,然后当着她的面猛吸一口,蒋沅却愣住了,韩执取出烟欲张口,她上前吻住他,将韩执嘴里的烟渡到自己嘴里。

  蒋沅将烟过肺,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眼睛里是一片水,她松了口垂眸看他。

  韩执问:“满意了吗?”

  “嗯。”

  世间的那些无爱之说,只是他们不懂表达,而懂的人自然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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