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傅邪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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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琴音杳然,傅邪真自然停了下来,心中又喜又羞。

  他误中圈套而不知,实在难以见人,不过却得姬霜之助,又忆起前世的一套神奇武功,心中自是欣然。

  他抬起头来,刚想向姬霜致谢,忽见姬霜脸色苍白,香汗淋漓,颤声道:“教主,大家速离此地,雄极必定会去而复返。”

  言未毕,软玉温香,已颓然倒地。

  傅邪真大惊,慌忙将她扶起,惊问柳飘飘道:“柳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柳飘飘道:“八妹既要凝神弹琴,又要分出心神对敌,更连出两指冰魄指,已是油尽灯枯。”

  傅邪真大愧,若非自己,姬霜又怎会这么辛苦,他不及细想,急忙负起姬霜,身子一纵,已在醉月楼外。

  众人急步纵出,傅邪真道:“柳先生,姬姑娘内力耗尽,雄极又怎能知道?”

  柳飘飘道:“雄极虽被八妹的奇功惊走,不过以他的智慧,必会想起,八妹身为三皇五帝之未,武功绝不过高于属下,她在一日之中制住三人,内力必定耗尽。”

  傅邪真对圣教之事了解不多,自然不会想到三皇五帝的排位是以武功而分,雄极与圣教相争多年,对圣教中事极为熟悉,自然很快就想到这一点的。

  傅邪真羞愧之余,只能尽力施展轻功,好将姬霜带出险境,以赎自己失察之罪了。

  他刚才虽受颇重的内伤,不过得姬霜的琴声之助,早已恢复了**成,此时尽力驰奔之下,快如奔马。

  柳飘飘笑道:“教主负了一人,还能有如此轻功,就算属下也要用七分力气才能赶上了。”

  柳飘飘此言并非狂妄之辞,他的轻功天下第一,能令他用出七分力气才能赶上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傅邪真负了一人尚有如此成就,已足以自傲了。

  卜得意道:“柳老四,不要那么狂,如果教主不是先受内伤在前,现在又负了一人,你只怕也追不上。”

  刚奔出七八里,便听到身后杀声一遍,无数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柳飘飘哈哈笑道:“雄极连刀神城的铁骑卫都用上,看来他太瞧得起我们了。”

  傅邪真道:“铁骑卫又是什么?”

  柳飘飘道:“以刀神城的财力,势力,就算招集几万人马,也不在话下,不过雄极抱着贵精不贵多的道理,优中选优,只收了三千名弟子,这三千名弟子固已是百里挑一的人材,不过最精锐的,则是八百铁骑卫,分别由四大护法各统领一百人,雄极自领四百。”

  卜得意道:“这八百铁骑卫都由雄极亲自训练挑选,能进入刀神城,做城中弟子已极为不易,能成为铁骑卫的一员更是难如登天。铁骑卫的实力已可想而知。”

  他在急驰之下,开口说话,未免有些真力不纯,只得忍住买弄之意,生生止住。

  傅邪真内力深厚,又练成天地神诀,就算急驰之下,内力运用,仍是圆转如意。柳飘飘的轻功别具一格,却与真力无关,自然能侃侃而言。

  柳飘飘道:“放眼江湖,唯有剑霸城能与刀神城相抗衡,相较而言,剑霸三堂都难与铁骑卫相提并论,不过剑霸三堂各司其职,分工合理,若联手对敌,则又在铁骑卫之上了。”

  傅邪真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柳飘飘道:“剑霸城分为天鲸堂、天鹰堂、天马堂,天鲸堂最擅水战;天鹰堂负责收集情报,打探武林各处消息;天马堂则以骑兵为主,虽不及铁骑卫精锐,倒也足以纵横江湖。是以,三堂之中任一个分堂皆非铁骑卫对手,但只要剑霸三堂紧密合作,则是天下无敌。”

  傅邪真道:“有这么强的实力,难怪雄极、凌傲能成为江湖五老了。”

  柳飘飘趁机道:“教主,你禀承任天王遗令,想与武林各派息争止纷,属下等无有不同意的,只是江湖之事,须要用实力说话,就算教主舌绽莲花,似凌傲、雄极这样的枭雄人物,又怎能听得进去,唯有壮大本派,令江湖各派俯首称臣,那么教主的意旨,他们又怎敢不听?”

  傅邪真心中震动,深知柳飘飘的话极有道理,自己先前妄想用诚意打动这些江湖大豪,未免有些幼稚了,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一点是不必置疑的。

  他轻轻一叹道:“邪真无知,累大家受苦了,从现在起,大家有什么意见,千万莫要隐瞒,邪真无不诚心受教。”

  柳飘飘与卜得意相视一眼,皆是喜形于色。

  他们知道傅邪真无论人品武功,皆是人中之龙,不过他禀性良善,凡事隐忍,未免有些婆婆妈妈,有教主之德,却无教主之威,柳飘飘与卜得意私下谈起,皆感到大为头痛。

  是以他们明知李烟儿之事有可能是个骗局,却一直忍而不言,只盼傅邪真能受到一些教训,如今目的达成,又怎能不喜?

  柳飘飘激动之余,声音已有些哽咽了,道:“以属下看来,重聚本教人马,重建圣教,是施行任天王遗令的第一步骤,而在这其中,又以联合圣宫为当务之急。”

  傅邪真沉吟良久,道:“柳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芙蓉妹子与丁前辈无疑已被刀神城所擒,总该先将他们救出,否则我今生难以心安。”

  卜得意道:“那是当然,不过依属下看来,现在的首要之务,是怎样摆脱这如附骨之蛆的铁骑卫。”

  语音未落,忽听前面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无数盏灯笼火把将道路照得如白昼,一人横刀跃马,哈哈大笑道:“傅邪真,在下已等候多时了。”

  众人耸然动容,凝目望去,那人却是刀神城四大护法之一──玄武。

  玄武身后,整齐地排列着一百名骑士,人人身穿护甲,手持长刀,目光正视前方,只等玄武一声令下,便可纵马杀敌。虽有百人之众,却是鸦雀无声,足见训练之精。

  傅邪真等人虽无一不是顶尖高手,然而见到这股阵势,仍是有些心惊肉跳。

  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虽说前方只有一百名骑士,然而这些人皆是百里挑一,训练有素的勇士,合在一起,便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

  此时,身后的追兵渐近,已形成合围之势,看来雄极不仅是江湖枭雄,亦深知兵法。

  傅邪真暗道:“柳先生说的果然不错,本教若无雄霸江湖的实力,似雄极这些江湖大豪,又怎能听命于我。像这些铁骑卫,不用出手,便有一股逼人气势,比之绝顶高手所带来的压力更为惊心。”

  忽听耳中传来低声娇语:“教主,擒贼先擒王,若想破铁骑卫,必须先擒住玄武,这些铁骑卫都是玄武的手下,必定顾忌主子的安全。”

  傅邪真见姬霜已醒来,心中大喜,他在奔行之时,不停地以太虚紫府神功为姬霜疗伤,想不到这么快便有效果。而姬霜所言,又正是解决当前局面的关键所在。

  他虽禀性良善,也知此时性命悬于一线,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的话,这些忠心的属下便要陪自己丧命于此。

  他刚想放下姬霜,姬霜又道:“玄武武功不俗,智谋又高,必定猜中我们的心思而有所防备,好在属下已恢复一成内力,足以赏玄武一指,趁他的心神全放在教主身上,属下或许能偷袭得手。”

  傅邪真暗叹姬霜心思灵敏,此时身后蹄声已逼近,听来不到数里的距离,看来玄武便是想等两队人马合拢之后,再发起总攻。

  傅邪真深知时间紧急,一旦雄极赶到,就算擒住了玄武,也无法令铁骑卫停手,只因雄极完全已取代了指挥权,而想擒住雄极,却是万万不能。

  傅邪真抬起头来,暗暗吸了一口气,道:“玄武,我好后悔放了你。”

  玄武哈哈大笑道:“你此时后悔,已是太迟了,不过你若肯投降,在下倒可在城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只废了你的武功,而不伤及你的性命。”

  傅邪真冷笑道:“多谢了。”

  说话间,一口真气凝集于脚尖,足尖点处,身子已如离弦之箭,疾向玄武飞去。

  此时他毕生全身功力为之一击,去势之急,非笔墨所能形容。

  然而他的身子刚刚一动,从玄武身后两翼,立刻冲过来十名骑士,十把长刀交相架起,形成一道刀墙。

  而玄武也趁此时机,拔马后退,看来他早已料到傅邪真的心思,抢先一步,退进人丛之中,刀神城的智者,果然不凡。

  傅邪真对他已绝不敢小视,面前的情景,也完全不出他的意料,是以当刀林竖起之时,他忽地身子一矮,已从马腹下钻了过去。

  众骑士虽早已提防傅邪真使出此法,然而傅邪真动作之快,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猝不及防之下,已被傅邪真接连穿过几匹战马。

  此时正是夜色沉沉,傅邪真一入马腹,就再也不见身影,众骑士急忙低头乱找,有人叫道:“在这里了。”

  然而不等众人循声望来,傅邪真的身影又已不在。

  玄武虽惊不乱,大叫道:“大家不要静止不动,来回急驰,令他无法在马腹下藏身。”

  傅邪真暗暗赞叹,玄武此人颇有急智,若众人依他的方法行事,自己绝难再藏身马腹。

  铁骑卫立刻依令而行,战马盘旋移动之下,傅邪真无奈,只得冲出马腹,他的身影刚刚现出,无数把长刀便劈了过来。

  傅邪真挥剑急格,不仅要护住自身,更要保护姬霜的安全。

  若是在平地交手,便有数十人围住傅邪真,他也不放在心上,然而铁骑卫人人骑术精湛,皆是一刀劈下,便纵马离去,刀借马力,力量何止大了数倍,傅邪真连格几刀,渐觉手臂发麻。

  傅邪真自得花问奴之助,又兼自己苦练玉虚紫府神功,内力之高,江湖中已为罕见,想不到连挡铁骑卫几刀,便有吃力之感,这些铁骑卫的厉害可想而知。

  玄武哈哈大笑道:“傅邪真,事到如今,你还不认输?”

  傅邪真又急又怒,大喝一声,向一名铁骑卫劈去,只盼能将他劈退数步,自己好借机逃走。

  想不到此人横刀一格之后,胯下马顺势斜跨一步,竟将傅邪真的一剑之力消解于无形,人与马的配合,可谓妙到峰巅。

  傅邪真大为悚然,悟出铁骑卫的厉害便在于人马合一,他若下马,绝非自己的一合之将,然而人在马上,威力便增大数倍。

  正在着急,姬霜在他耳边低声道:“教主,你忘了曲中舞吗,曲中舞的步法天下第一,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敌人也绝难伤得到你。”

  傅邪真又挥手格开一把长刀,道:“没有琴声,我又怎能施展曲中舞?”

  语音未落,耳边已响起姬霜轻柔曼妙的吟唱,正是刚才的琴音之曲,歌声入耳,傅邪真心中大喜,不经意间,绝妙无双的步法已施展开来。

  从玄武的角度来看,傅邪真从一只待宰的羔羊,忽然间变成了一条游鱼,在刀林马群之间畅快地游动,众铁骑卫虽挥刀不绝,然而却无一人能令傅邪真提剑挡格一招。

  眼见傅邪真左摇右晃,已从极小的缝隙中向自己这边迫来,玄武耸然动容,不觉有些心摇神驰,自己学武一生,何曾见过这么美妙神奇的步法。

  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列阵!快将他拦住。”

  铁骑卫立刻在玄武身前紧密地排列起来,数十名战马挤在一起,中间再无半丝缝隙。

  姬霜低声道:“斩马。”

  傅邪真此时对她的话奉如圣旨,三寸寒霜抖手而出,削向一匹战马的前蹄。

  马上的铁骑卫慌忙挥刀挡格,可是他就算再练十年,又怎能抵挡住曲中舞的一击。

  “喀嚓”一声,马蹄应声而断,马匹的惨嘶声中,马上的骑士也跌落尘埃。

  傅邪真在此非常时期,再不容情,长剑不停地挥舞,刹那间,七八匹战马已被削断马蹄,人仰马翻,场上乱到了极点。

  傅邪真早已看见空隙,身子一晃一滑之间,已来到玄武的面前。

  他笑道:“玄武兄,此时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谁能想到,以一百铁骑卫,居然也难以挡住傅邪真,玄武肝胆皆裂,斗志全无,大叫一声,拔马就跳。

  傅邪真深知背负一人,绝难追得上刀神城的快马,然而此时此时柳飘飘与卜得意皆被铁骑卫隔开,若不能擒住玄武,柳卜二人必陷困境。

  就在这时,姬霜叫道:“教主,将我抛向他。”

  傅邪真如梦方醒,转身将姬霜托在掌中,双臂贯足千斤之力,再以潜龙心法令力道又激增数倍,大喝一声,将姬霜猛地抛了出去。

  只见一条白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向玄武疾飞过去,玄武听到背后风声响起,慌忙回手一刀。

  “啪”的一声,长刀似乎劈中一件物事,然而却与平时的感觉大异,玄武惊极回头,只见姬霜双掌合拢,竟将刀锋紧紧地夹住。

  玄武暗喜道:“这个女子太蠢了,只需我刀锋一绞,她的手掌怎还保得住?”

  不等他用力绞动刀锋,忽觉刀柄变得寒冷如冰,那股极寒之气更顺势冲进他的体内,四肢百骸,皆在刹那间僵住。

  玄武大吃一惊,道:“冰帝姬霜!”

  此时胯下的战马承受不住从玄武身上传来的极寒之气,一声暴叫,将已冻成冰人的玄武掀翻在地。

  傅邪真大步赶到,将玄武提了起来,他对姬霜的冰魄指也极为忌惮,是以只敢提起玄武的衣领,饶是如此,玄武身上的寒气仍让他打了个冷战。

  忽听姬霜嘤咛一声,娇躯软软地倒在傅邪真的怀中,傅邪真知道她拼命一击,真力早已耗尽,心中大感不安。

  姬霜沉声道:“快令铁骑卫让开路来,让柳先生过来。”

  傅邪真点了点头,道:“铁骑卫们听着,玄武已在我手中,想让他活命的,便让开一条道路。”

  刀神城的铁骑卫之所以所向无敌,便在于极为听从首领的指挥,他们既被委派于玄武,便将玄武的生命视为第一重要,是以傅邪真喊声一毕,铁骑卫立刻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傅邪真见这些人这么听话,心中大舒了一口气,这些铁骑卫若是不遵喝令,反而冲上来厮杀,情景将极为危险。

  柳飘飘与卜得意皆是老奸巨滑之徒,又怎能错过这等良机,两人身形急闪,已从让出的空当中急掠而来。

  就在他们快要从铁骑卫中冲出来时,玄武嘶声道:“铁骑卫听令,莫要管我,快擒住魔教妖人。”

  他知道若让柳、卜二人冲出来,傅邪真将再无顾忌,自己的性命便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傅邪真大怒,刚想挥掌向玄武头颅击去,忽觉头顶破空声响,一条长鞭疾挡而来。

  傅邪真惊道:“朱雀。”

  他曾受朱雀的一鞭之击,那时的痛苦此时仍记忆犹新,不得已,只得退了一步,让过长鞭。

  却见朱雀长鞭一卷,已卷住玄武的腰身,同时朱雀胯下的孔雀振翼飞起,将玄武吊上空中。

  傅邪真深知玄武一旦获救,那么困在铁骑中的柳、卜二人将再无生机。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将全身的内力凝于足尖,身子如弹簧般高高运起,向玄武飞了过去。

  朱雀娇笑一笑,一拍雀肩,孔雀急急扇动双翼,又飞高数尺。

  傅邪真拼命地伸长手臂,然而他飞跃的高度已是极限,再难升高半寸,此时真力用尽,浊气生出,身子只得急速下沉。

  就在这时,傅邪真的脑海中忽地浮出几句口诀,正是天地神诀中风身云体术的口诀,这些口诀本来艰深无比,傅邪真思索了几次,皆是一无所获,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竟是福至心灵,一举悟透。

  大喜之下,他依着口诀指点,想令身子再次腾空,可是不知哪里差了一点,气息在体内乱动,身子仍是下沉,不过下沉之势却比普通人慢了许多。

  朱雀纤手微扬,打出三缕白芒,直射傅邪真的双目。

  傅邪真无可奈何,只得伸剑一挡,就这么阻了一阻,上升之力已无,身子急沉,终至地面。

  眼瞧着玄武扶摇直上,必将逍遥于空中,傅邪真刚想再次跃起,朱雀格格笑道:“傅邪真,你就等着替你的属下收尸吧,奴家不奉陪了。”

  孔雀展翼飞去,渐渐不见身影。傅邪真长叹一声,只得罢了,同时大脑急速思索,想弄明白自己刚才究竟哪里弄错了,使得他无法施展出风身云体术来。

  此时铁骑卫与柳飘飘、卜得意已交起手来,傅邪真深知铁骑卫的厉害,以柳、卜二人的武功,只能支撑短短的时间,他急火攻心,大步向铁骑卫冲去。

  姬霜急忙将他拉住,道:“教主,雄极眨眼就到,一旦八百铁骑齐至,教主纵有天大的神通,也难以脱困。”

  傅邪真笑道:“姬姑娘,我有方法将他们救出来的,祢就放心吧。”

  姬霜望着他充满自信的面容,心中一动,娇颜忽地泛起红晕。

  傅邪真见她的神情颇为古怪,心中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道:“姬姑娘,祢怎么了?”

  姬霜忽地握住傅邪真的手,道:“教主,我知道你必能将他们救出,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定也要出来。”

  傅邪真被她纤手握着,心中忽地泛起一个古老的回忆,他好像记起,在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一次情景,也被这样一只手握着,也是同样温暖的感觉。

  他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会有这种感觉?”

  此时不及细想,他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忽地飞身而起,刺向一名铁骑卫。

  那名铁骑卫深知厉害,手中刀略略一挡,早已纵马离开,而其余的铁骑卫早已围了过来,遂将傅邪真也困在阵中。

  傅邪真想故伎重施,欲去斩战马的马蹄,想不到他挥剑去斩时,铁骑卫却竖刀一挡,将他的剑挡开。

  傅邪真暗道:“为何这次却不成功?”

  他不甘心地又向另一匹战马劈去,想不到那名骑士也是轻易地就挡住他的剑。

  傅邪真恍然大悟,暗道:“原来曲中舞一定要配合特定的曲子,才能发挥作用,此时姬霜不在我身边,曲中舞的武功就大打折扣了。”

  总算铁骑卫对他极为忌惮,见他冲到,皆是拔马离开,傅邪真遂顺利与柳飘飘与卜得意会合。

  柳、卜二人皆已受伤,柳飘飘伤了三处,好在伤口甚浅,尚不影响武功的发挥。卜得意却受了五处伤之多,其中有一处正伤在右手臂,便得他只能将刀交于左手,武功大打折扣。

  看来他们的情景已极为危险,傅邪真若再迟来片刻,二人必定有死无生。

  二人见到傅邪真冲来,异口同声地叫道:“教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邪真并不说话,忽地一掌托在卜得意的腰间,卜得意叫道:“教主,不要管我。”

  话音未落,只觉腰间传来一股极为柔和强大的力道,身子顿时飘飘而起,如弹丸般飞向天空,铁骑卫齐齐抬头,眼睁睁地瞧着他飞出重围。

  柳飘飘见傅邪真又将手掌伸向自己,忙道:“教主,属下誓与你同生共死。”

  傅邪真笑道:“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死。”

  他不由分说,又将柳飘飘推了出去,柳飘飘甫一落地,就大叫道:“教主,你快出来。”

  卜得意叫道:“教主又没有人相助,怎能出来。”

  柳飘飘急道:“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救他出来。”

  姬霜冷冷地道:“你们若再被困了进去,岂不是让教主白费心机。”

  卜得意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他被困住不成,一旦八百铁骑卫齐至,他哪有命在。”

  姬霜幽幽地道:“你们放心吧,我相信他必能出来的。”

  柳飘飘与卜得意觉得她声音有异,同时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又同时古怪地笑了笑。

  卜得意道:“只恨姬姑娘此时内力大耗,无法弹琴,否则教主施展开曲中舞,铁骑卫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隆隆声传来,大地轻轻震颤起来,三人脸色大变,知道雄极已至。

  柳飘飘道:“姬姑娘,雄极已到了,难道祢还相信教主能出来吗?”

  姬霜脸色苍白,却无比坚定地道:“他答应过我的事,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他一定会出来的。”

  柳飘飘与卜得意面面相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姬霜是任天王无数的情人之一,这早已不是秘事,不过想不到姬霜对傅邪真的感情,也是这般奇妙。

  柳飘飘很想说,任天王不是傅邪真,任天王能做到的事,只怕傅邪真未必能做到。

  然而瞧着姬霜的神情,他又怎敢乱说。

  此时大群铁骑卫已到,将傅邪真层层围住,柳飘飘与卜得意皆是脸色数变,卜得意道:“我不管了,就算要死,我也要与教主死在一起。”

  柳飘飘叹道:“如果教主死了,我们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这就冲过去吧。”

  他与卜得意双双抢出,向铁骑卫冲去。

  姬霜一言不发,只是紧咬芳唇,定定地瞧着远处那片森森的刀林马群,忽地娇躯一软,已倒在地上。

  她内力大耗,又兼心力交瘁,能支持到现在,已是极不易了。

  忽听傅邪真的声音传来:“柳飘飘、卜得意听令。”

  柳飘飘、卜得意慌忙跪下,道:“属下接令。”

  傅邪真道:“令你二人速带姬霜离开此地,若违此令,本座立刻弃剑待毙。”

  柳飘飘大叫道:“教主,千万不要。”

  傅邪真道:“你若不想我死,便听令而为,否则,便是你将我害死,我想害死教主之罪,必是教中最大的罪过了。”

  这一招极为厉害,柳飘飘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道:“属下听令。”

  他深知傅邪真这般说法,其实已是遗言一般,在八百铁骑卫的包围下,就算任天王复生,只怕也难有逃身的机会。

  然而就算与傅邪真一同死去,又有什么好处?

  卜得意已是泪水涔涔,道:“老柳,教主之令不可违,不过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有生之年,若不能杀尽刀神城,你我誓不为人。”

  柳飘飘也已是老泪纵横,一握卜得意的手,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两人一左一右,将姬霜扶起,如风而去,厮杀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傅邪真看到柳飘飘三人离去,心中大感欣慰,现在他总算可以无牵无挂地大战一场了。

  此时铁骑卫又多了数百人,将傅邪真团团围住,不知包围了多少层。

  傅邪真抬头望去,只见雄极阴沉着脸,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正站在数十丈外。

  青龙与白虎随侍在旁,青龙道:“柳飘飘等人已逃走,还望城主示下。”

  雄极冷哼道:“捉住傅邪真,魔教自然瓦解,柳飘飘等跳梁小丑,又能成什么气候。”

  傅邪真之所以敢留在这里,倒并非是有舍己为人之心,而是因为他感到,他只需再加一点努力,就能悟出风身云体之术,一旦能如拳皇般腾空飞行,铁骑卫再厉害,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他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与自己的智慧打一个天大的赌。

  这个举动虽是冒险之极,却也并非全无把握。

  傅邪真深知自己的禀性,他往往会在极为危险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潜力,压力越大,他的思维就越是活跃,只盼这次也能像以往那般化险为夷。

  只是柳飘飘等人尚未远去,自已还得拖延一些时间才好。

  雄极下令道:“此人是魔教首贼,谁能杀得了他,立刻提升为护法之职,与四大护法同列。”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鼓躁,须知护法之职在刀神城中地位极尊,仅次于城主而已,铁骑卫大受鼓舞之下,无不鼓勇向前。

  傅邪真顿感压力大增,挥剑挡格时,比刚才更为吃力,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此时铁骑卫皆在拼命,傅邪真自然要大吃苦头。

  他一边努力挡格进攻,一边苦苦思索风身云体术的口诀,口诀中大部分与真气运行有关,傅邪真刚才已然悟出,只是那最后一句,看似浅显,却无疑是这套武功的关键所在。

  那句口诀就是:“身在虚无飘渺间,随风而行若等闲。”

  傅邪真大感苦恼,明知此言指的是,只需令身子在虚无飘渺间,就可随风而行,可是如何才能虚无飘渺,实令人想破脑袋。

  正在苦思间,白虎张弓引箭,悄慎地向他射出一箭。

  白虎的箭法虽不及江水流,然而傅邪真此时正在重兵围困之时,兵器交鸣声不绝于耳,又怎能听到箭声?

  眼看羽箭就要穿胸而过,傅邪真的身子却奇妙地一晃,羽箭擦着他的胸衣而过,却将一名铁骑卫射中。

  随着那名铁骑卫的惨叫声,白虎与傅邪真齐齐露出惊讶之色。

  白虎所惊讶的,自然是不知傅邪真怎能避过此箭?而傅邪真所惊讶的却是,羽箭射来之时,他根本就没有看见,然而身体却是自然扭动,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傅邪真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暗叫道:“我能避开此箭,完全是因为我已练成肌肤感应之法,遇袭自然闪避,是了,我在这铁骑卫围困之中,就好比陷入阵法,见到刀箭袭来,便生恐怖之心,又怎能心静,更不必说悟出虚无飘渺之境了。”

  念及此,他再也不去瞧袭来的长刀,而是闭上眼睛,就当身子已不是自己的,凭着身体的感应,一一避开攻击。

  想不到这样一来,竟比睁着眼睛时还要灵便,不管铁骑卫有多少把长刀袭来,他的身体总能找到闪避空间,而将敌人的攻击避开。虽在铁骑卫的环伺之后,他却如在旷野中散步一般。

  傅邪真有此发现,不由心中狂喜,看来肌肤感应之法果然神妙之极,就算今日自己不能悟出虚无飘渺之境,也足以脱险了。

  雄极看见傅邪真的身体如游鱼般滑动不已,每次皆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轻易避开长刀,不由大吃一惊。

  而此时的傅邪真却更有收获!

  为了令肌肤感应之法达到极致,他自然要令思想空灵,从而达成忘我之境,他又怎能想到,所谓的空灵、忘我,其实便是虚无飘渺之境了。

  傅邪真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真的悟出风身云体之术,心中虽是狂喜,却仍努力保持平和之境。

  他轻轻跃起,这一跃起的高度,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不过这并不能令雄极这等人物惊讶,令人惊讶的,是傅邪真下面的动作。

  眼看他的力气用尽,快要下沉的时候,他忽然足尖虚点,身子又上升数尺,在无所依托的空气中,他却像游鱼般滑行起来,只一刻,便飘离了数丈之遥。

  他其实并没有像鸟儿般真正地飞起,然而这种充分利用风力的能力却足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间或听到兵器落地的声音,在刀神城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中,傅邪真的身体越飘越高,直至不见。

  御风而行的感受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傅邪真却是有苦自知。

  他忽地发现,本来源源不绝的内力已有不继之感,其实他不过滑行了数十丈的距离而已,看来风身云体术对内力的要求实在极高。

  幸亏他此时已完全飘离铁骑卫的重围中,他轻轻地落在地上,心脏仍是狂跳不止,身体好似虚脱了一般。

  不过他却绝不能让雄极瞧出他已是油尽灯枯,是以他努力大笑数声,大步向前方的树林中走去。

  雄极等人也许是被他刚才不可思议的举动震惊,竟无人做出响应,眼睁睁地瞧着他走进林中,最后不见。

  傅邪真初进入林中时,还能大步行进,走不到片刻,全身疲累之极,只得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他暗暗发誓,以后若非处在极危之境,绝不能再用风身云体之术,否则的话,一旦被对手瞧出自己内力大耗,必定死路一条。

  好在太虚紫府神功恢复内力的速度极快,不到片刻,他渐感有三成真力重聚丹田。

  此时林外马蹄声渐渐远去,看来雄极对擒住他已不抱希望,收兵回刀神城去了。

  傅邪真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却茫然起来,柳飘飘等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自己又该到何处去找他们?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雀鸣之声,傅邪真一听便知这是朱雀那只孔雀,心中又紧张起来。

  看来雄极虽被傅邪真的奇功震惊,仍是不甘心让傅邪真就此逃去。

  傅邪真暗暗叫苦,朱雀身在空中,目力能及很远,必能很快发现自己,而此时自己只有三成内力,只怕难以抵挡朱雀与那只异兽的攻击。

  只听朱雀的声音遥遥传来,却是对胯下的孔雀低语:“好雀儿,你好好嗅一嗅,地下可有人的气味?”

  傅邪真暗道:“那只孔雀既是异兽,必定嗅觉奇佳,看来此林已非我的藏身之处。”

  就在这时,孔雀欢叫一声,向林子直冲下来,傅邪真大感骇然,顾不得枝叶扑面,向林子深处疾冲而去。

  朱雀格格笑道:“傅邪真,城主已料定你动用过风身云体术后,必定内力大耗,现在看你往哪里逃?”

  傅邪真暗叹雄极高明,他虽一时被自己所震住,不过以他的经验智慧,仍是很快就发现事情的真相。

  铁骑卫的离去,并不表明他已放弃自己,而是因为树林之中,不宜铁骑卫驰骋罢了。

  果然,他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衣带掠风之声,可以想见,刀神城四大护法必定全部出动,说不定,连雄极也加入了追杀行列。

  傅邪真无可奈何,只能拼尽全力奔逃,可是无论他逃向哪里,朱雀总是在空中紧紧跟随,雄极等人只需看着朱雀,便知该往哪里追去。

  傅邪真此时的局面被动之极,除非将朱雀击杀,否则绝难逃脱这种局面。

  然而朱雀深知他的厉害,又怎敢迫近他,傅邪真渐感双腿发麻,刚才好不容易聚起的内力只怕不到一成了。

  忽听前面的林中传来咕咕的声音,傅邪真听来颇觉耳熟,正在思索,一只大鸟飞了出来,见到傅邪真,神情更加兴奋,咕咕之声更叫得欢了。

  傅邪真这才发现是那头飞龙,不由苦笑道:“龙兄,你真够朋友,竟来这里寻我,只是我性命即将不保,不能陪你玩耍了。”

  飞龙又咕咕叫了两声,又伸出一只肉翼拍了拍傅邪真的肩头,竟似有安慰之意,傅邪真知他能听懂人言,并不觉得奇怪。

  忽见飞龙振翼而起,向空中的那头孔雀扑去,傅邪真一见大喜,暗道:“原来龙兄是帮我斗这只孔雀来了,只盼它能取胜才好。”

  朱雀瞧见一头怪鸟飞来,大觉惊讶,而胯下的孔雀尖叫一声,伸爪向那头怪鸟抓去。

  飞龙并不闪避,居然也伸出一爪,就好似武功高手对掌一般。

  傅邪真暗喜道:“龙兄周身是毒,那只孔雀必定讨不了好去。”

  果然,两爪相撞,孔雀哀鸣一声,掉头便向刀神城飞去,飞龙并不追赶,而是振翼高呼,似为刚才的胜利而庆祝。

  朱雀连叫几声,都不能阻孔雀回头,眼瞧着离傅邪真越来越远了。

  傅邪真大喜,道:“龙兄,刚才那一爪好精彩。”

  飞龙的神情也颇为得意,翩然飞落地面,肩头耸动,意示让傅邪真上去。

  傅邪真道:“龙兄,我的身体沉重,只怕你驮不动的。”

  飞龙一声大叫,神情极为不满,傅邪真不敢争辩,只能骑到飞龙的背上。

  飞龙双翼扇动,身子冉冉升起,竟似毫不费力,傅邪真又惊又喜,自己第一次瞧见朱雀时,便对她驾雀之举极为羡幕,想不到今日总算能得遂所愿,也能骑龙遨游。

  不一刻,飞龙已飞离树林,不过半个时辰,已到一座深山之中的高峰上。

  此时已是清晨,傅邪真凝目望去,只见这座高峰孤然独立,四周皆是峭壁,若非骑着飞龙,绝难到达这里。

  飞龙欢叫一声,在峰顶降落,傅邪真跃下龙背,环视四周,笑道:“龙兄,这里便是贵居吗,果然是好所在。”

  恰是朝阳升起时,孤峰上云蒸霞慰,气象万千,真好似人间仙境,峰顶足有半里方园,生满奇花异草,赏心悦目,傅邪真越看越喜欢这里,不禁道:“龙兄,等我江湖事一了,我真想长居这里,不知你是否欢迎。”

  飞龙大叫数声,看起来比傅邪真还要兴奋。

  人龙之间,虽是言语不通,不过却不知哪里来的缘分,竟是份外投缘,实在是人间奇事。

  飞龙忽地飞向一处草丛中,伸爪在地面上一抓,只听“咣当”一声,竟是铁器交鸣之声。

  傅邪真探头望去,只见地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洞口上的铁盖已被飞龙掀到一边。

  傅邪真早知飞龙必是被人训养,见此洞口也毫不稀奇。

  只见飞龙收拢双翼,进入洞口,傅邪真自然也随之而入。

  他知道能训养飞龙的,必是江湖奇人,心中颇为忐忑,不知那位奇人见到自己,是否会怪自己不请而入。

  从洞口的台阶拾阶而下,傅邪真已进入洞口,他本以为必定是黑暗一片,想不到洞中却是光线柔和,直如白昼。

  环视四周,傅邪真不由暗暗称奇。

  这个山洞大约有三十丈方圆,被人为地用石壁分隔成数间房屋,每间屋顶上,都嵌着数枚发光的宝石,傅邪真虽不懂珠宝,也知这种夜明珠每粒皆是价值千金,然而洞中的主人却用之照明,实在是奢侈之极。

  只因洞中灰层堆积,显然早无人居,不过屋中的一几一椅,皆是精品,虽年代久远,却仍是不腐不坏,足见此间主人为此洞花费了无数心血。

  傅邪真推开一间石门,见里面锅碗瓢盆俱全,而所用之物,皆是上等的佳品,不由笑着对飞龙道:“龙兄,你家主人必定精于烹调,想必你也沾了不少光。”

  飞龙点了点头,神情甚是得意。

  傅邪真又推开另道石门,目光立刻被正面墙上的一副画像吸引。

  这张画像上画着一男一女,相拥而立,神情亲密,女子生得极为秀丽,只是鼻梁略高,显然不是中土人士,她身边的男子却是中华人物,相貌俊美之极,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画像的右下角写有数行小字:〖ht5f〗〖hk22〗天下英雄,非公子我尔何,世间美女,唯龙公主而已。公子我笑题。

  〖ht〗〖hk〗傅邪真莞尔一笑,暗忖这名叫公子我的人真是狂妄之辈,自谓英雄也就罢了,认定自己的妻子是世间第一美女,未免有些敝帚自珍之意。

  不过世间的男子谁不认为自己的妻子是最美丽的,公子我倒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再细看男子的面貌,不由吃了一惊,原来此人的面容与师兄苏惊鹤极为相似,只是比苏惊鹤多了一分飘逸出尘的味道,少了份抑郁之意而已。

  他暗忖道:“公子我的相貌怎会与师兄一模一样?是了,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这也不算稀奇。”

  画像下是一张石床,床上侧躺着两具骷髅,身上的衣衫早已腐烂,不过却能从骨架的大小上,推测出是一男一女。

  看来必是画像中的男女无疑。

  两具骷髅四手相握,四目相对,骷髅虽不再具有生命,然而两人生前的恩爱情景却是历历在目,傅邪真心中恻然,不禁想到“同生共死”这句话来。

  世间的情侣在情浓之时,谁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这对神仙眷侣避世而居,一生相伴,着实羡煞旁人。

  在两具尸体的头骨边是一个陈旧的锦盒,只有三寸长宽,傅邪真知道锦盒中的物事必定极为珍贵,否则公子我夫妇不会将其放于枕边,以便时时把玩。

  傅邪真不敢惊动,默默地退出房间,飞龙似对傅邪真的举动颇为满意,咕咕连声,忽地走到一堵石壁前,尖嘴在壁上某处一啄,石壁便缓缓移开。

  傅邪真暗道:“我刚才若对两位前辈有半丝不敬,只怕飞龙兄绝不会打开这道暗门,这暗室中必定是两位前辈收集的奇珍异宝了。只是我傅邪真怎会喜欢这些东西。”

  不过飞龙的好意却不能拂逆,傅邪真抱着欣赏的态度负手进房,不由微感失望。

  原来这间屋只有一个不大的书架,上面只有数百部书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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