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李怀德
侯楚这一队人虽然不多，可目的一致，各类横幅标语浆糊都齐全，引的路人齐齐回头。
众人在厂门口展开了字幅，浩浩荡荡的直冲厂区，这一举动直接把门口的厂保卫吓的够呛。
值班室本想动粗，把人赶走，可队伍里又都是本厂职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是受人指使，故意而来，那就更耐人寻味了，厂里的派系斗争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放进去，又涉及到一个副厂长，一个管着几千人吃喝拉撒的副厂长，要是因为这次放行给遭人嫉恨，以后肯定有穿不完的小鞋。
值班室的保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面相觑起来，只不过有個脑瓜子机灵的去喊领导了。
保卫处二把手文五来的很快，气喘吁吁的就堵住了人群前进，只是他看到字幅上的内容，烟都惊到了地上。
眼神飞快打量了一下，屁颠屁颠的找到为首的侯楚，很客气的发了一根烟
“侯，侯哥......这又是闹哪一出啊？搞这么大阵仗。”
侯楚接过烟，给众人点上火，指着字幅道：“啥事情上面都要写了，等会我还要绕厂区一圈呢。”
文五又顺着字幅看过去，心里凉了半截，上面用大字写的“李怀德欺压女工，逼良为娼”
“侯，侯哥，要不你过一小时再来，到时候不是我值班，算是卖我一个面子，”
侯楚摇了摇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麻烦你帮我喊杨厂长来，我有话对他说。”
见文五还有些犹豫，侯楚又道：“我不相信你们轧钢厂也是铁板一块，其实这对你，对杨厂长来说不一定是坏事；你这小身板扛不住的，何必替别人顶雷呢。”
这话似乎说动了文五，他快走几步就去喊人了。
杨厂长来的很快，穿着个灰色夹克，衣着整洁，满脸正气的样子，一上来就对着为首的侯楚和煦说道：
“事情我听文五说了，有什么情况可以通过程序反应嘛，闹这么大，万一查出来子虚乌有，最后你也受影响。
你还年轻，我给你次机会，现在转头回去，就当你开玩笑，厂里可以不计较。”
侯楚摇摇头，心想不计较才怪，乐呵呵道：
“没在开玩笑，我能为我的举动负责，其实您心里有数吧，他一直玩威逼利诱，提上裤子不认人，就给些好处打发，难道您不知道？”
杨厂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见侯楚这么不给面子，强压心中的怒火回道：
“字幅上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现在回去吧，明天一大早就开厂务会自查；
机会给你们了，要是还执迷不悟，那就是破坏生产，别以为保卫处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一旦事情定性，后悔晚矣！”
不愧是做厂长的人，一个软硬兼施直接让四合院众人动摇了起来，个个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侯楚：
这话可不仅仅是对着侯楚说的，也是在警告一旁吃瓜的四合院众人。
而保卫处的保卫们听到厂一把手的警告，也蠢蠢欲动的样子，有个傻瓜甚至想打开枪柜，被文五一个爆栗制止了。
四合院众人除了秦淮茹还有李叔李婶，个个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侯楚见状，也不以为意，说道：
“我们不想闹事，只是想找李怀德要个说法，问问他，是不是不做他情妇，就可以公报私仇？
据说所知，厂里被他骚扰的可不少，我只求世间有一个公道。
这个公道，是为了工人的姐姐、妹妹；工人的侄女、女儿甚至他们的母亲求的。
要是你是个普通人，你女儿给人这样威逼利诱，不做情妇就穿小鞋，你会怎么处理？”
这时期人还是淳朴的，特别自己还是正义的一方，几句大义凛然的话直接让众人沉默起来，思考着里面的深意。
四合院众人刚才还有点摇摆不定，可深思之后，不知为何，脑子里感觉有股热血在往外涌，个个就像打了肾上腺素，神色变得激昂，哪怕侯楚现在让他们冲锋陷阵都愿意的那种。
就连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傻柱，也不得不承认，侯楚这话说的有水平，拿横幅的手握的更紧了。
侯楚看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保卫处工作人员，对着沉默的杨厂长说道：
“我不怕你动粗，也不怕你扣帽子，你应该庆幸我先来的厂里，而不是一机部，我完全可以在他们门口绕几圈，到时候我看你压不压得住盖子。”
、“其实李怀德倒了，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我不要你帮忙，只要你两不相帮而已。”
华夏人性格都是调和的，如果说要去一机部，人家就会愿意你来厂里转悠了，杨厂长刚才还是胜券在握，怒火攻心的样子，可现在也不得不冷静起来，思量起了刚才的话。
“我杨新民堂堂正正的，压根不屑于这些伎俩。”
“我知道，您跟我来，我给您分析分析。”
侯楚把杨厂长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小声道：“李怀德野心不小，又分管人事，拥簇一大堆，尾大不掉，将来肯定反过来咬你一口，”
、“你没有委任副厂长的能力，但是有提供人才的能力，你想一下，如果排队上位的都是自己人，委任谁，重要吗？”
、“李怀德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其实你心里知道的，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只要他不妨碍你做事就行，对不对？”
杨厂长惊讶的打量了一番侯楚，思索良久，给远处蠢蠢欲动的保卫处摆了摆手，回道：
“今天算是厂里内部事务，不要去厂区逛，直接去李副厂长家，讨说法就讨说法，不要变成扣帽子一样。
不管今天如何，明天还是会开厂务会自查的，自查后定了性，你再来，就别怪保卫处不客气了。”
侯楚点点头，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只透露出一个意思，就是只帮胜利者。
杨厂长来的快去的也快，侯楚笑嘻嘻的给文五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懵逼的四合院众人去了李怀德住的筒子楼。
见几人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侯楚很自信的拿出一把水果刀，把刚才于莉送的西瓜给开了。
众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陆续喊道：
“李副厂长，出来。”
“出来、出来！”“李怀德，诱拐女工，公权私用！”
筒子楼，李副厂长正心虚的看着窗外：几十号人正沸沸扬扬的喊着让他出去之类的讨伐话语，尤其是被他针对过的傻柱喊的最凶。
几个树上挂着的横幅更是让他胆战心惊，潜规则他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诱拐女工这四个字他最明白不过了。
眼看喊话越来越大，他也知道，厂子里是藏不住秘密的，这件事搞不好明天就能闹的全世界都知道，以后别说升职了，能不靠边站都算是好事。
他突然想到侯楚之前的警告：“哪怕你是13级的副厂长，也能把你拉下马”，顿时心就慌了。
知道这时候下去肯定辩论不过，看到刘海忠也在外面劝人，赶紧打了一个手势把人叫了进来：
“秦淮茹那边都是误会，只是接班安排上出了点差错，明天就给她调整回去该去的位置。
你要是能把他们劝回去，我明天就给你落实车间副主任的身份，回去以后，莪也不会再计较今天的事，我以人格担保。”
这话直接把人刘海忠振奋起来，完全没有刚才苦涩的样子，狗腿子一样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就屁颠颠的跑到外面找到了领头的侯楚，说道：
“李副厂长说秦淮茹的事情是个误会，明天就调整，而且以后绝不因为今天的事情计较，还说以什么格担保。”
侯楚正指挥着何雨水挂字条呢，他打算挂的醒目些，最好把李怀德的龌龊传的满世界都是，见刘海忠狗腿子一样就来说和，冷哼一声道：
“不计较才怪，你现在最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淫媒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你.......李副厂长能做这么大干部，人脉肯定不简单的，目的达到，见好，收不行吗？”
侯楚笑了笑，温和道：“想做干部，最好读读书，长长脑子，连见好就收，人格都不知道，怎么做干部........而且你看看，他们那些人愿不愿意。”
刘海忠顺着侯楚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有两个女工也做了类似的横幅，学着侯楚他们，在树下声讨起了李怀德。
她们都是拖家带口来的，眼看事情就要越闹越大，刘海忠也意识到不妙，赶紧找到个熟人打听起了情况：
“刘岚，你怎么也来凑热闹，这样乱搞可是要出事的。”
刘岚讥讽道：“是不是事实难道你不知道？要不是有侯楚，我就要进李怀德的圈套了，现在有人帮我们出头，我们难道不应该积极点？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没错，咱们工人有力量。”
“妇女能顶半天边，把不正之风整下去........”
刘海忠吃了个闭门羹，此时的他哪怕再愚蠢，也见识到群众的力量，不敢回去向李怀德复命，只是找了个角落默默观察起来。
侯楚的举动算是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这种新颖的方式让很多人都震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年代。
被李怀德骚扰过的女工们更是拖家带口过来看情况，见有人带头，也开始口诛笔伐起来。
有部分人单纯就是看热闹的，就半个小时功夫，一传十，十传百，筒子楼底下很快就出现很多“故意路过的人”，沸沸扬扬的，活脱脱像个水陆道场。
这让侯楚想到了蟑螂定律，蟑螂定律就是说如果你看见了一只蟑螂，那么在这只蟑螂周围一定还有上十只、百只或千只蟑螂，没想到李怀德骚扰了这么多女工，隐藏的挺深。
而另外一边的李怀德，见刘海忠久久没有回来，气的猛拍桌子，直接摇电话想让保卫处帮忙。
可平时很听话的保卫处，现在像是集体消失一般，这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挂断电话后，李怀德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对幕后黑手侯楚也记恨了起来，可记恨的背后，却是有一丝恐惧，也有一丝疯狂。
筒子楼下面的声讨活动一直持续一个多小时，侯楚的想法很简单，把这个火药桶点燃就行，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人推波助澜，有理走遍天下也不怕。
侯楚见李怀德不敢下来理论，也拉着众人收拾好东西，回去了。
像是有了不错的谈资，很多年轻人回去的时候都是带笑的，整个轧钢厂宿舍区都在沸沸扬扬传着今天的事情，甚至越传越离谱，李怀德搞强行之类的流言都传出来了。
当然，这一切和侯楚无关，他正带着人回四合院呢，只是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算是压阵。
秦淮茹作为受益者，也快走一步靠近了侯楚，拉住他的手道：
“侯楚，谢谢你，你真的帮了厂里女工人的大忙......就是这么走了，会不会放过李副厂长啊？最后轻拿轻放，我们就惨了，人家可是厂长。”
秦淮茹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个个都放慢脚步准备听侯楚怎么解释。
“闹出这么大风波，哪怕真的没有事都会变得有事，更别说证据确凿的，就等着今晚事情发酵吧。”
“侯楚，真的谢谢你，又欠你一个人情，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侯楚摇摇头：“对事不对人，做错事就要受到处罚，这和人情无关。”
秦淮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侯楚也借机把事情分析起了众人听，只是侯楚没看到，何雨水看他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
次日，侯楚的办公室。
《学术英语》基础部分交给专家审定了，侯楚自然也闲了下来，干脆借着空闲时间画起了煤气罐的大致示意图。
新房子装修的时候，他本想买个大煤气罐，毕竟用的鼓风炉，很烧气的。
却被服务站的工作人员告知，只有登山氧气罐改造而来的“煤气罐”，这东西维护成本高、结构复杂不说，安全性也存疑。
富则莱茵金属，穷则莱阳钢管，煤气罐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不管是民用还是军用，都有很大的用途。
重要的是，这东西在目前的华夏还是技术空白，直到68年，也就是七年后才会出现，如果能让煤气罐提前问世，也算完成了一项技术追赶。
侯楚一直认为，基础工业上的量变，会引发工业体系的质变。
只不过他是外行，查了些相关论文，摸清楚了原理后，就打算找专人来帮忙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做。
侯楚正在夹袋里找人才呢，靠谱的工科人才哪里有呢？却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杨厂长带着傻柱过来了，这倒是稀客。
“门没关，杨厂长，傻柱，坐吧，我猜猜，是为李副厂长的事情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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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飞快打量了一下，屁颠屁颠的找到为首的侯楚，很客气的发了一根烟
“侯，侯哥......这又是闹哪一出啊？搞这么大阵仗。”
侯楚接过烟，给众人点上火，指着字幅道：“啥事情上面都要写了，等会我还要绕厂区一圈呢。”
文五又顺着字幅看过去，心里凉了半截，上面用大字写的“李怀德欺压女工，逼良为娼”
“侯，侯哥，要不你过一小时再来，到时候不是我值班，算是卖我一个面子，”
侯楚摇了摇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麻烦你帮我喊杨厂长来，我有话对他说。”
见文五还有些犹豫，侯楚又道：“我不相信你们轧钢厂也是铁板一块，其实这对你，对杨厂长来说不一定是坏事；你这小身板扛不住的，何必替别人顶雷呢。”
这话似乎说动了文五，他快走几步就去喊人了。
杨厂长来的很快，穿着个灰色夹克，衣着整洁，满脸正气的样子，一上来就对着为首的侯楚和煦说道：
“事情我听文五说了，有什么情况可以通过程序反应嘛，闹这么大，万一查出来子虚乌有，最后你也受影响。
你还年轻，我给你次机会，现在转头回去，就当你开玩笑，厂里可以不计较。”
侯楚摇摇头，心想不计较才怪，乐呵呵道：
“没在开玩笑，我能为我的举动负责，其实您心里有数吧，他一直玩威逼利诱，提上裤子不认人，就给些好处打发，难道您不知道？”
杨厂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见侯楚这么不给面子，强压心中的怒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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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给你们了，要是还执迷不悟，那就是破坏生产，别以为保卫处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一旦事情定性，后悔晚矣！”
不愧是做厂长的人，一个软硬兼施直接让四合院众人动摇了起来，个个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侯楚：
这话可不仅仅是对着侯楚说的，也是在警告一旁吃瓜的四合院众人。
而保卫处的保卫们听到厂一把手的警告，也蠢蠢欲动的样子，有个傻瓜甚至想打开枪柜，被文五一个爆栗制止了。
四合院众人除了秦淮茹还有李叔李婶，个个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侯楚见状，也不以为意，说道：
“我们不想闹事，只是想找李怀德要个说法，问问他，是不是不做他情妇，就可以公报私仇？
据说所知，厂里被他骚扰的可不少，我只求世间有一个公道。
这个公道，是为了工人的姐姐、妹妹；工人的侄女、女儿甚至他们的母亲求的。
要是你是个普通人，你女儿给人这样威逼利诱，不做情妇就穿小鞋，你会怎么处理？”
这时期人还是淳朴的，特别自己还是正义的一方，几句大义凛然的话直接让众人沉默起来，思考着里面的深意。
四合院众人刚才还有点摇摆不定，可深思之后，不知为何，脑子里感觉有股热血在往外涌，个个就像打了肾上腺素，神色变得激昂，哪怕侯楚现在让他们冲锋陷阵都愿意的那种。
就连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傻柱，也不得不承认，侯楚这话说的有水平，拿横幅的手握的更紧了。
侯楚看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保卫处工作人员，对着沉默的杨厂长说道：
“我不怕你动粗，也不怕你扣帽子，你应该庆幸我先来的厂里，而不是一机部，我完全可以在他们门口绕几圈，到时候我看你压不压得住盖子。”
、“其实李怀德倒了，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我不要你帮忙，只要你两不相帮而已。”
华夏人性格都是调和的，如果说要去一机部，人家就会愿意你来厂里转悠了，杨厂长刚才还是胜券在握，怒火攻心的样子，可现在也不得不冷静起来，思量起了刚才的话。
“我杨新民堂堂正正的，压根不屑于这些伎俩。”
“我知道，您跟我来，我给您分析分析。”
侯楚把杨厂长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小声道：“李怀德野心不小，又分管人事，拥簇一大堆，尾大不掉，将来肯定反过来咬你一口，”
、“你没有委任副厂长的能力，但是有提供人才的能力，你想一下，如果排队上位的都是自己人，委任谁，重要吗？”
、“李怀德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其实你心里知道的，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只要他不妨碍你做事就行，对不对？”
杨厂长惊讶的打量了一番侯楚，思索良久，给远处蠢蠢欲动的保卫处摆了摆手，回道：
“今天算是厂里内部事务，不要去厂区逛，直接去李副厂长家，讨说法就讨说法，不要变成扣帽子一样。
不管今天如何，明天还是会开厂务会自查的，自查后定了性，你再来，就别怪保卫处不客气了。”
侯楚点点头，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只透露出一个意思，就是只帮胜利者。
杨厂长来的快去的也快，侯楚笑嘻嘻的给文五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懵逼的四合院众人去了李怀德住的筒子楼。
见几人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侯楚很自信的拿出一把水果刀，把刚才于莉送的西瓜给开了。
众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陆续喊道：
“李副厂长，出来。”
“出来、出来！”“李怀德，诱拐女工，公权私用！”
筒子楼，李副厂长正心虚的看着窗外：几十号人正沸沸扬扬的喊着让他出去之类的讨伐话语，尤其是被他针对过的傻柱喊的最凶。
几个树上挂着的横幅更是让他胆战心惊，潜规则他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诱拐女工这四个字他最明白不过了。
眼看喊话越来越大，他也知道，厂子里是藏不住秘密的，这件事搞不好明天就能闹的全世界都知道，以后别说升职了，能不靠边站都算是好事。
他突然想到侯楚之前的警告：“哪怕你是13级的副厂长，也能把你拉下马”，顿时心就慌了。
知道这时候下去肯定辩论不过，看到刘海忠也在外面劝人，赶紧打了一个手势把人叫了进来：
“秦淮茹那边都是误会，只是接班安排上出了点差错，明天就给她调整回去该去的位置。
你要是能把他们劝回去，我明天就给你落实车间副主任的身份，回去以后，莪也不会再计较今天的事，我以人格担保。”
这话直接把人刘海忠振奋起来，完全没有刚才苦涩的样子，狗腿子一样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就屁颠颠的跑到外面找到了领头的侯楚，说道：
“李副厂长说秦淮茹的事情是个误会，明天就调整，而且以后绝不因为今天的事情计较，还说以什么格担保。”
侯楚正指挥着何雨水挂字条呢，他打算挂的醒目些，最好把李怀德的龌龊传的满世界都是，见刘海忠狗腿子一样就来说和，冷哼一声道：
“不计较才怪，你现在最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淫媒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你.......李副厂长能做这么大干部，人脉肯定不简单的，目的达到，见好，收不行吗？”
侯楚笑了笑，温和道：“想做干部，最好读读书，长长脑子，连见好就收，人格都不知道，怎么做干部........而且你看看，他们那些人愿不愿意。”
刘海忠顺着侯楚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有两个女工也做了类似的横幅，学着侯楚他们，在树下声讨起了李怀德。
她们都是拖家带口来的，眼看事情就要越闹越大，刘海忠也意识到不妙，赶紧找到个熟人打听起了情况：
“刘岚，你怎么也来凑热闹，这样乱搞可是要出事的。”
刘岚讥讽道：“是不是事实难道你不知道？要不是有侯楚，我就要进李怀德的圈套了，现在有人帮我们出头，我们难道不应该积极点？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没错，咱们工人有力量。”
“妇女能顶半天边，把不正之风整下去........”
刘海忠吃了个闭门羹，此时的他哪怕再愚蠢，也见识到群众的力量，不敢回去向李怀德复命，只是找了个角落默默观察起来。
侯楚的举动算是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这种新颖的方式让很多人都震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年代。
被李怀德骚扰过的女工们更是拖家带口过来看情况，见有人带头，也开始口诛笔伐起来。
有部分人单纯就是看热闹的，就半个小时功夫，一传十，十传百，筒子楼底下很快就出现很多“故意路过的人”，沸沸扬扬的，活脱脱像个水陆道场。
这让侯楚想到了蟑螂定律，蟑螂定律就是说如果你看见了一只蟑螂，那么在这只蟑螂周围一定还有上十只、百只或千只蟑螂，没想到李怀德骚扰了这么多女工，隐藏的挺深。
而另外一边的李怀德，见刘海忠久久没有回来，气的猛拍桌子，直接摇电话想让保卫处帮忙。
可平时很听话的保卫处，现在像是集体消失一般，这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挂断电话后，李怀德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对幕后黑手侯楚也记恨了起来，可记恨的背后，却是有一丝恐惧，也有一丝疯狂。
筒子楼下面的声讨活动一直持续一个多小时，侯楚的想法很简单，把这个火药桶点燃就行，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人推波助澜，有理走遍天下也不怕。
侯楚见李怀德不敢下来理论，也拉着众人收拾好东西，回去了。
像是有了不错的谈资，很多年轻人回去的时候都是带笑的，整个轧钢厂宿舍区都在沸沸扬扬传着今天的事情，甚至越传越离谱，李怀德搞强行之类的流言都传出来了。
当然，这一切和侯楚无关，他正带着人回四合院呢，只是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算是压阵。
秦淮茹作为受益者，也快走一步靠近了侯楚，拉住他的手道：
“侯楚，谢谢你，你真的帮了厂里女工人的大忙......就是这么走了，会不会放过李副厂长啊？最后轻拿轻放，我们就惨了，人家可是厂长。”
秦淮茹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个个都放慢脚步准备听侯楚怎么解释。
“闹出这么大风波，哪怕真的没有事都会变得有事，更别说证据确凿的，就等着今晚事情发酵吧。”
“侯楚，真的谢谢你，又欠你一个人情，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侯楚摇摇头：“对事不对人，做错事就要受到处罚，这和人情无关。”
秦淮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侯楚也借机把事情分析起了众人听，只是侯楚没看到，何雨水看他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
次日，侯楚的办公室。
《学术英语》基础部分交给专家审定了，侯楚自然也闲了下来，干脆借着空闲时间画起了煤气罐的大致示意图。
新房子装修的时候，他本想买个大煤气罐，毕竟用的鼓风炉，很烧气的。
却被服务站的工作人员告知，只有登山氧气罐改造而来的“煤气罐”，这东西维护成本高、结构复杂不说，安全性也存疑。
富则莱茵金属，穷则莱阳钢管，煤气罐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不管是民用还是军用，都有很大的用途。
重要的是，这东西在目前的华夏还是技术空白，直到68年，也就是七年后才会出现，如果能让煤气罐提前问世，也算完成了一项技术追赶。
侯楚一直认为，基础工业上的量变，会引发工业体系的质变。
只不过他是外行，查了些相关论文，摸清楚了原理后，就打算找专人来帮忙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做。
侯楚正在夹袋里找人才呢，靠谱的工科人才哪里有呢？却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杨厂长带着傻柱过来了，这倒是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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