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典史大人的忧虑_客厅里的明朝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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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典史大人的忧虑

  第19章典史大人的忧虑

  “他家总共才来开了几年?不像我家铺子已经开了五代人了。”

  说着话还拿出了一个半成品,指着那鞋垫道:“公子你看,我家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压鞋底,足足用了三十六层棉布打浆而成。”

  方愈叹口气道:“老店不见得就能做出好东西,借着名声以次充好也是寻常事。”

  郝掌柜苦笑不已,求饶道:“是小人有眼无珠闹了笑话,公子就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了。”

  买鞋本来就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方愈也不好在这过多的耽误。

  于是让赵老头和高二、高三他们一人选了一双,还有他这库存的百十双鞋子,方愈也全都包圆了,然后让他自己送到城外营地去。

  还缺的那一部分,方愈也当场就给了定金,并且和郝掌柜约定了交货时间。

  郝掌柜鞋铺里的事,不知道吸引了街边多少目光,本来还都是幸灾乐祸的。

  直到那坨银子被掀开……

  再看到郝掌柜在短时间就做成了一大笔生意,送方愈他们出来的时候那张胖脸都快笑烂了。

  这下幸灾乐祸变成了羡慕嫉妒,根本不用方愈上门,那些掌柜的带着伙计,已经争先恐后的扑过来推销自家生意了。

  “别挤!一个一个来,哎!你看归看,你咬它做什么?”

  涞水县城西市的这一条街都被轰动了,方愈一行人被那些掌柜的团团围在中间。

  有人看到那坨银子还不敢相信,偷偷摸摸的就凑过来咬了一口。

  其实这银子总数也就几千两,还没有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谁又见过有人把几千两银子融成这么大一坨,还用个破鸡公车把它推着走街串巷呢?

  庞天德和赵老头他们现在急的不行,倒不是怕银子被人偷走了(首先要背的动),而是怕这些人冲撞到方神子。

  高二、高三和一众流民把方愈围住,却依然有人拼了老命要往里头挤。

  终于,阿秀被这些人吓的哭了起来,庞天德怒从心头起,“唰”的一下就拔出了刀,呵斥道:“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谁他娘的再敢往里头挤,老子就砍了他!”

  城门令发了狠,这些人终于冷静了下来,连忙后退了几步,不过嘴里还在喊:

  “我家是卖漆器的,各位大爷要不要买一些?”

  “我家卖陶器、瓷器,小到碗大到水缸都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大爷们也来看看吧!”

  “我家卖糖,红糖白霜糖,蔗糖麦芽糖全都有……”

  方愈安抚着阿秀,向庞天德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庞天德这个刀拔得及时啊,方愈已经看到天上的潘老师在翻找东西了,到时候搞点什么事出来,今天这采购大业就差不多黄了。

  现在正好。

  方愈找出自己写的购物清单,除了分配给别人的,自己这一行人要买的东西也不少。

  刚好这些人都差不多来齐了。

  “卖陶器瓷器的在哪?”方愈问道。

  外头立马就有两个掌柜模样的人激动了起来,两人都举手跳起来大喊:“我家里卖陶器!卖瓷器!”

  “滚!方才是我先喊的。”其中一人脸红脖子粗。

  “伱有什么证据?分明就是我先喊的。”另一人毫不退让。

  同行是冤家嘛,更何况这两同行还都在一条街上,如果是点小生意吵吵就算了,现在这个……呵呵,打破脑子也不能退啊!

  好在方愈的采购量比他们想的还要多。

  正在两人叫齐了伙计,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的时候,方愈问:“我要大小粗瓷碗一千个,厨房腌菜坛子五十口,蓄水大缸40口,你们哪家能拿出来?”

  两人立马偃旗息鼓,谁家店里也不能存有这么多现货啊。

  不过其中一个还是舍不得,道:“我家有工坊,能把这些全部吃下。”

  方愈道:“全部都是现货吗?”

  那人为难的摇头,方愈便道:“那就别争了,你们两个合一起卖,就在这先商量一下分配。”

  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再次喊道:“谁家卖桌椅板凳?”

  ……

  哪怕是许多年以后,这条街上的人都一定会记得这个上午,那真是热闹非凡,幸福无比的一个上午啊!

  一行流民带着一坨大的让人头晕目眩的银子,但凡是需要的,铺里的东西全都被一扫而空。

  吃的最饱的是铁件铺和木器铺。

  铁件铺接的订单包括锄头、铁楸、榔头、开山斧,还有数量更多的合叶、铁钉等小构件。

  足够铺子里师徒几人敲上整整一年了。

  木器铺的桌椅板凳要做到明年去不说,光是薄皮箱子就订了四百多个,王木匠已经发话要再带八个徒弟了(免费劳工)。

  额,还有那个最小的麻绳店,那几个老东西在那里搓啊搓啊搓了半屋子的麻绳,这回被买的连个绳头都没剩下。

  街上的商家就像过了年,相比之下,中间位置最好的酒楼就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二楼靠窗的包间里,一双焦虑的眼睛正盯着方愈等人。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本县典史王赐。

  本来今天是县衙同僚相聚在这里,王典史喝了几杯酒,做了两首诗,心情是极好的。

  直到看到这一行流民进了鞋铺,再亮出了那块大的离谱的银子。

  那银子就像一把刀插在了王典史的胸口,他知道自己把这群流民想的简单了。

  天下流民上千万,但大体只有两种,一种是好欺负的流民,一种是敢造反的流民。

  王赐先前把城外这伙流民归为第一种,只想着催促他们一下,恐吓他们一下,让他们自行离去而已。

  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是第二种。

  要不然的话,他们这银子从哪来?

  天上是不会掉银子的,王赐心想,所以这银子必定是他们一路上打家劫舍得来的。

  听说他们先前有三四千人,也知不道有多少士绅家庭惨遭横祸!

  现在这群流民,不,应该是流寇到了涞水县,假装成无害的样子逡巡在城外不肯离去,这是祸事啊!

  王典史忧心忡忡,连忙把自己的推测说给酒席上的人听。

  “……为了怕人看出这些银子的来处,他们干脆就把这些银子融成了一块,现在又堂而皇之的到了县城,又是买木器又是买铁器,怕是要做攻城的准备啊!”

  王典史说的语气沉重,好像“流寇”攻城的行动已经迫在眉睫。

  然而酒桌上的人却有些不以为然,比如今天作诗最多的教谕就摇头晃脑道:“带野花,携村酒,烦恼如何到心头?典史未免担忧太过啦,有银子也未必就是抢来的。”

  还有税课大使也呵呵笑道:“管他是哪里来的银子,只要他们花在我们涞水县,今年的商税也能多收一份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盘剥商户!

  王赐听的心头火起,猛的一拍桌子道:“荒唐!这样一伙歹人在城外虎视眈眈,你们如何还能放的下心!

  到了晚间,你们又怎么睡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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