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夜_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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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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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夜

  忽然,前面开车的于晓说道:“五爷,您看。”

  所有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祁景心里又是一咯噔,好像永无止境不停循环的噩梦,浓浓的白色雾气又出现了。

  瞿清白低声道:“不可能啊,食梦貘不是已经....”

  陈厝道:“万一它现在还在呢?”他也迷惑不解,“这家伙和我们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总缠着我们?”

  祁景也奇怪,他们从九四年回到了现在,难道食梦貘也跟过来了?

  白五爷道:“让他们都停车。”

  于晓拿对讲器复述了一遍,过了一会,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天边渐暗,白雾像天边垂落到地上的云。

  魏丘说:“这是通向江家所在的青县唯一的路吧?”

  孔寅点头:“这雾有点邪门,说不定之前几波人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白五爷在众人的注视下,决定道:“在这歇一宿,静观其变。”

  他们又开始把东西搬上搬下,一起安营扎寨,分帐篷,再把睡袋铺里面,这么一通来来回回的折腾,风餐露宿,连祁景都觉出些疲惫来了。

  余老四和他一起扎帐篷,看他的样子,了然的笑道:“小子,累了吧?干这行就是这样,你还嫩得很呢。”

  祁景耷拉着眼皮:“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余老四和他拌嘴:“比你强就得意。”

  祁景看了眼远处的江隐,他也在干活,脸上一点疲态也没有:“你别欺负我入行晚,有本事就和他比比。”

  余老四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江隐,脸上立刻别扭起来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他?哼,他算什么。”话到最后声又小下去了。

  祁景听了就不乐意:“江隐怎么了?江隐哪不好,你倒说了让我听听。”

  余老四讥讽道:“哪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喜欢偷东西。”

  祁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家伙还在纠结江隐学了他们余家功夫的事了。那强化肌肉力量的方法,据说是余家的家传绝学。

  “江隐说了,他没有偷,他就是看了两遍,就学会了。”

  余老四道:“你信他?哪有人看了两遍就学会的!我们余家功夫又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假模假式的,那内外兼修的法子,怎么可能看两眼就学会了?就是齐流木也没什么神。”

  祁景说:“江隐是什么人?你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

  余老四不屑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以为他又是什么风光霁月万中无一的好人?我告诉你,这人早在白家的时候,风评就极差。”

  祁景听不得他这么说江隐:“你胡咧咧什么呢?什么风评不风评的,你当是老鸨子选姑娘呢?”

  余老四哼了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风评不好,是因为他邪气,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有些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祁景劲也上来了,冷冷道:“干你们这行还要讲文明懂礼貌?你刨人家坟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余老四罕见的没有生气,只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打死也不能做。他最受人诟病的事,就是当年金鸾降世的时候,竟以一人之力,毫无理由的屠尽其全族,一只都没剩下。”

  祁景问:“金鸾是什么?”

  余老四:“打个比方,金鸾就相当于西方传说中的独角兽,是非常圣洁美丽的一种生物,比起妖兽来说,更像是仙兽。传说谁要杀了金鸾,就要背负永生永世的诅咒,江隐居然杀了它全家,你说邪不邪?狠不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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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还有人说,就是因为白泽造下的罪孽,才让四凶重回世间。”

  祁景没有说话。

  余老四拍拍他的肩:“诸如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问江隐,他不会不承认的。”

  到了开饭的时候,祁景还在想这事,压缩饼干啃的有一搭没一搭,连陈厝都怼了他一下:“发什么楞呢?”

  祁景看了眼江隐,摇了摇头。

  魏丘拿着瓶二锅头路过,陈厝叫住他:“丘哥,还有酒吗?”

  魏丘停下来:“怎么?”

  陈厝促狭的指着祁景:“给这位老兄借酒消消愁。”

  魏丘笑嘻嘻的把瓶子在他们鼻子底下转了一圈,又收回来道:“看你这声丘哥叫的甜的份上,给你们闻个味,未成年人不能乱喝酒。”

  这下祁景也不乐意了:“谁未成年了?”

  余老四在旁边远远的听见了,嗤笑道:“别理他,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小屁孩一个还为别人抱不平呢。殊不知识人不清,被骗的团团转还——”

  祁景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平时看着稳重,到底年岁在那里,事关江隐,更经不得激。

  他黑着一张脸:“余老四,你嘴巴放干净点,再乱污蔑人小心我不客气!”

  余老四哪里惧他:“怎么,要和我打一架?”

  魏丘也故意跟着欺负他:“年轻人就是火气旺,看这气的,像要咬我们一口似的!”

  李魇和周炙在白五爷身边跟着,李魇正给白五爷倒水,看见了只微微冷笑,倒是周炙笑骂了声:“你们逗他干什么?”

  祁景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就满面戾气的往前走,瞿清白和陈厝一边一个拉着他,活像抱着大腿的两个拖油瓶。

  就在这时,江隐忽然站了起来。

  他不动的时候好像谁也看不到他,但他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走到周炙面前,说了些什么,周炙面露疑惑之色,还是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江隐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祁景仔细一看,却不是什么也没拿,他手指间垂落着细细的银光,竟然是周炙的武器,一团银线。

  这银线锋利无比,用起来就像在表演,周炙凭借一手“穿针引线”,在业内获得了“偶戏人”的美称。

  江隐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把手一扬,就见那线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潋滟的银光,直往树影里去了,就听“扑通”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江隐把那东西捡了起来,扔给了余老四。

  余老四接住那东西,抓了一手毛,原来是只麻雀,细细的线勒在脖子和腿上,脚一抽一抽的,居然还活着。

  他脸色骤变:“你....”

  江隐走过他身边,淡淡道:“晚上加个餐。”

  他忽然露的这一手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周炙接过他递回来的线,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丝微妙。

  白五爷笑了:“吃饭。”

  旁人陆续都散了,余老四闷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周炙也出着神,李魇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孔寅则又抽上了烟,烟雾后面的眼睛若隐若现。气氛恢复了暗流涌动的平静,魏丘却还在他们身边转悠,啧啧感叹:“白泽啊白泽,这一手露的可不算高明。”

  瞿清白道:“为什么?”他还沉浸在对江隐这一招的惊讶和钦佩中,想都没想就问了。

  魏丘道:“到底还是小孩子。你只看到了他的厉害,没看到这些人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江隐这一手确实妙,这么锋利的线,这么小的鸟,掉下来居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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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股寸劲和巧劲,你知

  道要练多长时间?”

  他比了个数:“至少十年。”

  “可他现在只用一瞬就做到了,这让周炙的脸往哪搁?不仅是周炙,他相当于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你们苦练数十年的东西,我单凭天分就能做到,你说可怕不可怕?可气不可气?”他说道最后,脸上也露出点扭曲的神色来,“这不是把我们当笑话呢吗。”

  瞿清白明白了,他心里还是向着江隐的,只能打圆场道:“其实他平时还挺低调的。”

  魏丘咬着牙根笑:“这个人,说低调也低调,可是狂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狂!偏偏还是不动声色的狂,狂的理所应当,自然而然,让人无从下手,胸闷气短,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瞿清白看清了他眼底的神色,那是一种看着无法逾越的天堑般的嫉恨与无力。

  祁景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江隐又远离了人群,他追了上去。

  江隐听到了脚步声,转头道:“有什么事吗?”

  祁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他胸中的情感越是汹涌,嘴上越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江隐是在为他出气吗?是吗?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打了所有人的脸,得罪了这些人,就为了——

  江隐道:“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方便。”

  祁景张了张口,却梗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有种感觉,他想说出来的,绝不是“你走吧”或者“那我回去了”这样的话来。

  好像一张口,所有热烈的忐忑的感情就会一股脑的倾吐出来,开了闸似的难以收住,他心里警铃大作,太危险了,这样的状态,太危险了。

  忍住,忍住。

  是多巴胺上头,是一时的激动,是错觉....

  他看着江隐,把嘴紧紧的闭上了。好像这样就能锁住一切不该有的感觉,好像这样就不会在心底一万零一次的拷问自己那句话。

  他眼看着江隐慢慢走远了。

  江隐走着,像是很随意的把垂着的手在裤子边轻轻一抹,蹭掉了掌心的血线。

  他很早就说过,周炙的手是硬的,玉石和钢铁般的硬。周家人从小练牵丝术和穿针引线,练得刀枪不入的一双手,他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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