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页_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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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铭易”诡异一笑:“醒了?”

  祁景悄悄摸向了车门:“你是谁?”

  “李铭易”奇道:“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人了呢?”

  他一摸脸,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为这个。”

  “不要怕。”他把脸彻底撕了下来,祁景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极为狰狞的景象,谁知道扯烂的面皮下反而露出另一张脸,泛着过敏的红血丝。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也是种易容。因为这场景气氛,他几乎以为进入了什么鬼故事场景。

  祁景有很多想问的:“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李铭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开车的人慢条斯理道:“何必这么着急?到了地你就会知道的。”

  祁景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去开车门,却发现早已被上锁了。他冷冷的盯着那个背影,那人说:“不要白费力气了。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陪你玩了这么久,我可不想一点肉滋味都没捞到就弄死。”

  祁景从后视镜清晰的看到他伸舌头舔了下嘴角,这个动作让他本来还算俊秀的脸看起来有点猥琐和下流。

  他立刻想到了那些拐走人质玩弄的杀人狂,下意识的:“你是变态?”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祁景转念一想也不对,哪个变态还需要掌握易容这么苛刻的职业技能?也太为难人家变态了。

  如果不是的话.....

  祁景又一次开口,是肯定的语气:“你们要找江隐。”

  他们目前为止和那个庞驳复杂的鬼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江隐,说白了,那也是一个圈子,外行基本插不进足。如果会易容的这个人不为江隐,还能为了什么?

  那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的:“不愧是齐流木的传人,脑筋蛮灵光的。”

  祁景默默想着,他们在四川陈家的事可能已经传出去了,不仅江隐的身份暴露了,他也被的人认定了是齐流木的传人。其实这根本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他自己身上那些诡异的现象和遭遇,有的连和江隐都不敢说。

  他们找江隐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江隐身上的好东西那么多,秘密那么多....画像砖!他们会不会是为了画像砖?

  几块破砖头,说不定还是个宝贝.....或者,江隐...白泽本身就是个大宝贝?

  祁景乱想了会,终于归纳出一个重点。

  他还是搞砸了。他又惹了麻烦,江隐又一次要给他擦屁股,他说了一大通豪言壮语,最后还要打自己的脸。

  不能这样。祁景慢慢咬紧了牙,绝对不能这样。

  他说:“你放我下来。”

  那人不着调的回:“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祁景透过车窗,看到自己被映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他眼睛里有一团火,连着心在烧,有个声音轻轻说:杀了他。

  祁景知道自己没有失控,他以前要么失去意识,要么陷入狂乱,从未如此冷静过。这个黑暗而偏激的念头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

  他慢慢的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扑了过去,趁前面那人不备,把他的脖子连同椅背一起捞住,狠狠勒紧。

  祁景结实的小臂上爆出些青筋来,他用臂弯死死卡着那人的脖子,车开始颠簸和摇晃,他全然不顾。

  那人用力挣扎,但祁景这一下力道太大,几乎把他喉管弄断,人在应激反应下,本来只会毫无章法的抓挠,可这人明显经过训练,不知怎么,竟像泥鳅一样从他臂弯里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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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并没有及时刹住,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哑着嗓子说:“好小子....居然敢搞佛爷我,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那人也是个狠角色,也不顾完全失控的车辆,兀自和祁景在狭窄的空间里扭打了起来,祁景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脸色紫胀,喉咙里嘶嘶作响,眼白渐渐翻了过去,祁景还是在用力,用力——

  他在失速中不经意的瞥到了后视镜,看到了自己泛着红光的眼睛。

  祁景猛的喘了口气,又快又急,好像从溺水般的梦境中醒来,眼见车还在往前狂飚,赶紧伸手就要去够方向盘。

  就在这时,他们俩都忽然一晃,一阵刺耳的巨响和刮擦声后,安全气囊猛的弹出,他们的车身受到了强烈的撞击。

  前面那人把头磕出了血,潺潺的小溪似的往下流,祁景倒没什么事,乱按一气,终于开了车门。

  撞他们的居然是一辆出租,车头凹下去大块,透过半明半暗的车窗,祁景看到司机师傅惊恐万状的脸。

  车门开了,从里面跑下来的人居然是陈厝,瞿清白从后面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狼狈,和极力维持镇定下的余惊。

  祁景腿被别了一下,现在有点瘸,他锤了下陈厝:“总算来了。”

  陈厝惊魂未定:“你就给我发个定位,我还真不知道啥意思。想想不管咋的先跟上去吧,就看到你们在玩灵车漂移,吓死我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疯狂....”

  那边出租车司机也下来了,胳膊腿都没啥事,但一下来就指着陈厝骂:“你这小伙子怎么这样?好好开着车呢扑上来转我方向盘,你知道有多危险吗?我这吓的心脏病都要发作了,把我撞坏了你怎么赔,啊?”

  陈厝也不太好意思:“师傅你别生气,事态紧急吗这不是,修车的钱我出,您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也包了,准保把你安安心心送走,啊不是....”

  司机更生气了:“你怎么说话的.....”

  他们俩这边叽里呱啦的,祁景回头一看,就见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从车上爬了下来,一脸血,阴沉沉的看着他们这边。

  “好....好啊。真有胆量!今天我不弄死你们这些小比崽子,就把我千面佛这仨字倒过来写!”

  陈厝挠了挠头:“这家伙哪来的自信,三对一还觉得打得过我们。”

  祁景忽然瞥见那人的手往后腰去了,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句:“闪开!他有枪!”

  来不及了,那人的动作迅速,掏枪的同时就扣下了扳机。

  祁景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了他的射击方向,想也不想的扑过去,但一声划破天空的巨响后,陈厝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凄厉的惨叫声猝然响起,陈厝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么高亢的嚎叫,他以前以为他一点音乐天分都没有,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能唱海豚音。

  大概那人也不想弄死人,伤了腿走不了也麻烦,子弹射在了大臂上,衣料被鲜血泅湿了一片。

  瞿清白扑了过去,用颤抖的手压紧他的伤口,换来陈厝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嘶哑的咆哮和呻吟。

  出租车司机被吓的抖如筛糠,在这个关头做了个最错误的决定。他尖叫着扭头就跑,那人枪口一转,嘭的一声,司机倒在了公路上,月光照亮了他身下蜿蜒的小溪般的血。

  祁景满手满眼都是血,他看着这个疯狂的杀人犯,恨得眼睛都红了:“你!!”

  那人用枪晃了他们一下:“现在你们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老实点,都给我上车,不然我请一人吃一颗枪子!”

  祁景五指攥紧又松开,终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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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陈厝往车上走。那人举鞭赶苦役的官兵一样监视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比任何鬼怪都渗人。

  祁景感觉手下的皮肤冰凉,陈厝因为失血在不自觉的发着抖,低声问了句:“还行吗?”

  陈厝勉强回答:“还....还行。我就....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我?”

  那人往祁景后腰猛踹一脚:“嘀咕什么呢?你们哪个会开车?”

  见没人回答,他的表情越发暴虐,因为过敏而生出的红血丝在月色下有些狰狞:“问你们话呢,再不说用不用我再给他一枪?”

  陈厝倒吸一口凉气:“又关我什么事了....都会开!驾照...要不要啊?”

  他伤口剧痛,火一般燎遍全身,说几个字喘一口气,瞿清白紧握了下他的手,悄声道:“你省省吧,都这个时候了,还....”

  陈厝听他语调,还以为又要哭了,谁知从汗水淋漓的眉眼间看过去,瞿清白虽然脸色苍白,但一点泪意都没有。

  他忽然说了句:“我来开。我会。”

  那人一推他:“前面去!”随后他揪过受伤的陈厝,粗暴的把他的领带扯了下来,这家伙忒骚,今天穿的是个俏生生的小西装。

  他对陈厝说:“把他手捆上。”

  陈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大哥,我可是伤员....你自己干不行吗?”

  那人冷笑:“你当我傻?我捆他的时候你偷袭怎么办?少废话,动手!”

  祁景说:“不用费力,我自己来。”他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阴狠的盯着那人,把领带在自己手腕上饶几圈,用牙齿咬紧了。

  那人试了试,见他真的毫无保留的系了死扣,领带都勒进了肉里面,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陈厝被推进了后车座,他的伤口虽然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是能感觉血汩汩流出,头越来越晕,脑袋发着胀,耳边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完蛋了....他迷迷糊糊的想,我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祁景是后一个被推进来的,推他的时候那人揉了把他的屁股,不无淫邪的在他耳旁说:“等办完了正事,爷再来好好炮制你。”

  祁景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一点幽光,眼睫下压低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一夜

  第七十一夜

  车重新发动,那人把他们看得死死的,陈厝额上大汗淋漓,看着眼神都要失焦了。

  他每分每秒都在不要钱似的流血,可车里的气氛却那样安定,罪魁祸首是漠不关心,祁景只盯着他被绑住的手看,瞿清白的车开的也很稳。

  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祁景忽然问:“到了这个地步,你总该让我们知道一下你是谁吧?我们死也死的明白些。”

  那人哼了声:“说了你们也不知道。爷爷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也就你们这些行外人听了还一头雾水,一个个呆头鹅似的,看着就来气。”

  祁景说:“你叫千面佛,是因为你易容的手段?”

  “没错。”那人看了他一眼,“白泽不是也会吗?”

  “....是。”

  那人又有些自得的说:“但他自然比不过我。我千面佛李魇在道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易容的手段比他高明千百倍,就是我面对面的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我却能把他的脸一眼看穿。”

  “哦?真的吗?”祁景阴森森的说,“可是我在你面前装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

  李魇大惊失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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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一手先摸上了车门,另一只手就闪电般去揪祁景的面皮,这一下要让他抓实了,祁景的脸都能扯下一层皮来。

  他眼疾手快的攥住了李魇的手,一张脸无悲无喜,竟和江隐平常的神色如出一辙:“千面佛李魇....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魇惊疑不定,他这才发现祁景早就挣脱了绑缚...他是怎么做到的?在那事关生死的一瞬间,他忽然难以判定祁景话语的真假,他一只手已经把车门推开了寸许,夜风呼啦啦的灌进来,吹得他身上心底都一片冰凉。

  正在这时,车身忽然猛的一甩,好端端的忽然来了个漂亮的漂移,李魇被这一下直接甩了出去,祁景及时收手,没有被连累。

  瞿清白终于喘出一口气来:“成了吗?”

  “成了。干得漂亮!”祁景扶着椅背,从车窗往后望,忽然说,“停车!”

  瞿清白一个急刹,又稳又准。

  陈厝断断续续的说:“小白....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司机....”

  瞿清白也有些得意:“别看我是修道出身,我们门派也紧跟时代的步伐,我在家里开的是大卡....”他忽然感到有点不对,一回头,“....陈厝,陈厝你怎么了?”

  此时祁景已经跳下了车,李魇身上还有枪,他要去收缴。

  李魇被那一甩滚出数十米远,他满身擦伤撞伤,样子比陈厝也好不了多少了。祁景不怕他摔的不重,就怕他摔的不够重,断胳膊断腿了最好。

  李魇不愧是道上的老油条,都这样了还贼心不死,挣扎着去够摔在一旁的枪,祁景猛虎一般扑上来,泰山压顶,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这一下太狠了,百十斤的重量这么砸下来谁受得了,李魇扯着脖子哀嚎了一声:“我操、你妈,你他妈把我屎都压出来了!”

  祁景冷笑,一把夺过他的枪:“老子今天就要你肚子里那点玩意儿全打出来!”

  他半点犹豫都没有,一把揪过李魇的膀子按在地上,枪口压进肉里,果断的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入肉的闷响伴着李魇的惨叫声响起,夜色中红的发黑的的血渗入了柏油马路,衬着痉挛抽动的肢体,显得无比可怖。

  但是这场景再可怕,也没有动摇祁景的心,他的眼神比这一幕更可怕,他自己都意识不到,那是怎样一种冰冷无情,视人如蝼蚁的目光。

  “给你胳膊上开的这个洞,算你欠陈厝的。这个——”他又是一枪,弹壳落地,“怪你自己嘴欠。怕江隐怕的跟什么似的,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破了胆,先自乱了阵脚,哪来的勇气说他不如你?这一枪警告你不准随便说他!”

  李魇声都喊变了:“我他妈说他啥了....你这个疯子!”

  犹带温热的血的血染红了祁景的手,他的手指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握着的枪,慢慢移到了另一个位置。

  李魇的哀嚎为之一顿,脸上流露出些发自内心的恐惧来:“你要干什么?”

  祁景拿硬邦邦的枪抵着他的裆,里面的东西软的像橡皮泥,哪里还有刚才故意顶他一下的样子,弱小无助又可怜。

  “你刚才说,要炮制谁?”他又轻又快的问。

  李魇面色难看的像个死人,他的汗由额角淌进脖领,一切都沉寂下来,刚才的痛好像都不算痛了。他千面佛好歹也是个在道上有名号的,受伤是一回事,但受这种伤又是另一回事了。

  栽了,他这次是真的栽了。

  ....栽在一个心狠手辣的毛头小子手里!

  李魇深吸了口气,当机立断:“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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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没说!是你炮制我,我嘴里不干不净的,你别和我一般计较!我,我是你孙子,二椅子,卖屁、眼儿的,兔爷!求您高抬贵手.....”

  祁景一笑,那笑在月色下真是又朦胧又英俊,一张初恋般的脸,吐出来的字却那么无情:“晚了。”

  他猛的扣动扳机,李魇张大了口,长长的惨叫出声,叫声乌鸦一般干哑的盘旋在黑夜里。

  可叫了一会,他忽然突兀的止住了口,像一台忽然报废的老留声机。

  李魇往下看去,他裆下那兄弟安然无恙,鼓鼓囊囊的一点事没有。

  祁景和他在看一个方向,面上也是有些愕然,又按了两下扳机,还是没反应,才确定这把枪没子弹了。

  他草了一句,把面带希望的李魇又一把掼在地上,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柏油地面上摩擦。

  “你这声没白叫。”他说,“今天我非废了你不可,老子的屁股也是你能摸的?我也是你能肖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基佬,我呸。”

  祁景并没有意识到,他对李魇的厌恶和反感是这么强,比对待江隐的时候激烈了不止一两倍。他现在简直就像个索命的阎罗,对比起来,他对江隐的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温柔。

  李魇因为胳膊上的两个洞疼的直吸气,看祁景是心意已决,非要搞他不可了,索性破口大骂:“小比崽子我日你妈!你废我可以,我摸的你屁股,你捅我屁、眼儿啊,动我老二干什么??狗娘养的东西,爷爷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腿肚子里转筋呢,敢动老子,和我玩阴的,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操、你妈!”

  也许是觉得他用词太过粗鄙,祁景一把钳住他的下巴,把枪塞进那张喋喋不休,充满了污言秽语的嘴中。

  他怒火已经冲上了头,一只手握着枪,往李魇撑大的口里死顶,一边举目四望,寻找能让他断子绝孙的利器。

  正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忽然打了他的脸上,伴随着机车重重的轰鸣声,在他耳边重重蹭地,戛然而止。

  祁景被那光晃的一个眼晕,闭紧了眼睛又睁开,在能看清东西前就感到了身上传来的力道,有人揪着他的衣襟,把他从李魇身上提了起来。

  他本该反抗的,但逐渐清晰的视野中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光中的脸颊甚至带着神圣的光圈,这种神兵天降的感觉——

  他张了张口:“...江隐?”

  “是我。”

  祁景还没能看清人,又感觉眼前一暗,他反应了半天,才知道是额上被拍上了一道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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