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故人来,心颤_圈养之一家有断袖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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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故人来,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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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如军的突然回朝,让空旷了几个月之久的朝堂还是升起了几片生色;而周颜的进宫,却是让后宫顿时哗然一片,甚至是在一夕之间,整个云城上下凡是消息灵通的大官贵族都知道在北夏帝回朝的同时,带回了昔日的定国公主夏风华的嫡亲孙女,同时也是大周赫赫战功的定北大将军――周颜。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个用一己之力力挽大周在西蛮的大战中以战胜之姿出现在各国之间的战场枭雄居然会是个女人;只是,在所有人都知道周颜其实就是夏风华的的孙女时,也就随之坦然、心了明净;夏风华当年是北夏最著名的一代战将,北夏的水军之所以能让三国震慑,诸侯国听到就闻声色变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在夏风华活着的时候,她所率领的水军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胜利之歌。

  史官记载,自定国公主身为水军统帅的那一刻,北夏水师就再也没有吃过一次败仗;夏风华直到死,都是以全战全胜的姿态占据着古往今来历代战将的头把交椅;没有人能够想象到一个女人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通天本事,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必将是帅旗高挂、城内满歌的盛况;她早已超脱了人为所力所能及的事,那近乎于神明的杀伐决断和无坚不摧,曾经让北夏成为了历史舞台上最坚不可摧的强国。

  而周颜身为她的嫡亲孙女,必然是龙生龙、凤生凤,祖母如此了得,周颜能够也以女儿身的姿态统领西北军战胜西蛮数万铁骑那也没什么好奇怪惊讶的;只是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也油然而生。

  天下人都知道,周颜在以女儿身的身份在大周上朝为官的时候,她娶了大周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也就是现在新任的镇国公花容月;听说那花容月貌美如花、天姿国色,明明是个男子却生的比女人还要娇美堪嫩,让京都不少男儿都为他折了腰;二人大婚,必然会洞房花烛,可花容月在与周颜结为连理的时候,却对外隐瞒下了周颜的女子身份;大周律令,不得女子入行伍、上为官,花容月的隐瞒不报已经算是触犯了律法;不过,最要人在意的就是,明明是花容月女人的周颜,为何一朝消失之后,又被北夏帝带了回来,而且听说还安置在了皇宫之中,居住在曾经夏风华的宫殿。

  谁都知道,周颜充当男人当的极为出色,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她在大周步步高升,年纪轻轻就已经位极人臣,在百姓心中又名望极高;本是一生的荣华富贵,可突然之间出现在北夏,着实要人以外;要知道像她这样的人物出现在他国,若是被有心人士刻意造谣,必然会被扣上个斯通他国的嫌疑。

  北夏上至达官贵人、下到黎明百姓都对周颜的行踪揣测疑声;可就在这时,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从大周传来;大周楚襄王府一夜之间尽数被灭;楚襄王连带两子皆是惨死,楚襄王妃下落不明;这件事几乎震惊天下,并不是因为楚襄王爷他位高权重这么简单,更是因为楚襄王府被灭,为何周颜不去寻找凶手报仇,反倒是跟了北夏帝一起离开,来到了云城。

  在大周,有不少流言蜚语、道听途说,只是,这其中流传的最厉害的便是其实楚襄王府上下被灭,皆是由周颜一人做的。

  虽然这则流言蜚语最是要人不敢相信,可是,被有心人分析出来却是合情合理。

  原是周颜身为楚襄王爷的小女儿,以男儿身份在大周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表面上实则为忠国忠君的大忠臣,其实早就与北夏暗通勾结,欲以出卖大周;楚襄王爷无意之间得知此事,想要阻止却以无力回天;周颜丧心病狂,居然弑父杀兄,一夜之间灭了楚襄王府上下百十号人的性命。

  流言蜚语本是不信,可是周颜却在楚襄王府被灭半月之后出现在北夏;这无疑是向世人说明自己早已有了叛国之心,甚至狼心狗肺到杀害亲人。

  当周颜出现在北夏这件事传到大周的时候,本来对周颜心生敬仰之情的大周百姓各个恨之入骨,本来还对她极力辩解的人更是表现激动;恨不得周颜此刻就出现在眼前,撕扯了她、咬碎了她,要好好地问一问她为何要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大周百姓已经对周颜有了抵触之心,可就在这时,又有传言流出;原是周颜在统领西北军在战场上征战之事,她早就以心狠手辣而闻名整个战场;西北大军在周颜手里早就脱胎换骨成了虎狼之师,所到之处自然是将西蛮打的溃不成军;可周颜在收复城池、俘虏西蛮武士的同时,手段狠毒、绝不心慈手软;每打赢一场仗,就会坑杀无数被俘西蛮武士;听说,那些武士都是被绳索绑手绑脚,扔在几十米深的大坑之中,然后周颜一声令下,黄土盖来,硬是将那活生生的人活埋;如果有人企图想要跳出来求生,又会被乱刀砍死,连一具死尸都留不住。

  如此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坑杀,几乎只是在几夕之内便传遍了大周上下,甚至还飘扬到了其他诸侯小国;所听之人皆是咒骂周颜如此歹毒心肠,连俘虏都不肯放过;更有胜者说周颜既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这般嗜血杀戮的地步,那她杀害楚襄王府上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就不过是几天时间,楚襄王府被灭门惨案在阵阵声讨周颜、咒骂周颜的声音中被覆盖;当年被歌功颂德的英雄,成了天下人所不齿的恶魔,几乎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世人都在为楚襄王爷惋惜,老王爷一生忠君爱国、铁骨铮铮,到老来却死在那丧心病狂的小女儿手下,成了冤魂久久不得瞑目;可在世人都为周颜所不齿的时候,周颜的夫君花容月,同时也是新任镇国公站了出来;昔日,那个以断袖名扬天下的少年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西北军的练营场上,他以一人之力同时击败曾经跟随在周颜手下的八位将军,在文武百官的一声声惊掉大牙的惊呆声中,勇夺帅印,成为了西北军新任统帅;然后又在朝堂上标新立异、决断果敢,得昭光帝大为赏识,亲封为京城禁军总管,接下了大周第二支最强悍战斗军队;然后又不费吹灰之力,激的商太傅等人一党连连挫败,众目睽睽之下,掌握了淮南军的水军大权。

  天地之间、风云乍变;曾经的英雄为人不齿,成了世间最应该天诛地灭的人;而曾经的纨绔风流人物,却一夜之间更加家喻户晓、响雷贯耳,只因他是大周自建国以来,第一个集结了三军之力的最高统帅;手中的西北军可以力挫以骑兵闻名天下的西蛮,手中的禁卫军可以护得京都繁盛治安、得保天子门户,而手中的水军,却要与那三国之中水军最强悍的北夏一争高下。

  谁都没想到,那个曾经喜欢玩兔爷儿的风流败类,却是那文韬武略的全才人物;当他以傲人之姿站在大周权力顶峰的时候,说出去的第一句话却是灭周颜、毁北夏这样的铮铮誓言。

  ……

  北夏皇宫之中,周颜自然是不清楚外面已经将楚襄王府灭门的惨案全部都扣在了她的头上,更不清楚花容月已经用另一中姿态俨然凌驾在她已经遥不可及的地方。

  北夏皇宫,到处都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春然之景。

  风华殿,可算是后宫之中诸多殿阁中,最为宽敞华贵的大殿了;在周颜被夏如君带进这座金碧辉煌、宛若天宫般的大殿时,见过了各种各样奢侈华贵之物的她,也不禁为这座在万阁之中独秀的宫殿深深吸了口气。

  几乎是用白玉雕砌的墙壁,金砖铺盖的砖瓦,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珍贵稀罕的装饰雕饰尽数摆放在四面明亮的大殿之中;殿内香炉燃起,香风阵阵,红色绢绸薄纱随风而舞,或是在空气中怅怅漾漾的飘动,或是长长地拖在地上,宛若少女精立;数名姿色清秀的宫女和机灵能干的小太监,一字排开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一下;周颜就这样置身在曾经祖母生活过得地方,想象着她当年该是多么得父亲的宠爱,这才能住得起这样的宫阁,享受着世间最宠溺、疼惜的爱护。

  夏如君自然是将周颜脸上的喜色和惊讶看在眼底,害怕他不喜欢这样的铺张,就压着声音讨好般的说:“风华殿原有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我不过是要人重新收拾收拾好方便你住下;阿颜,咱们现在一切都要以孩子为重,好吗?”

  周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面上一笑,随意朝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走了几步,回眸之际,看他:“你不用多说什么,你怎样安排我听你的便是了。”

  夏如君就是喜欢她这副听他话的模样,虽然这种摸样实在是太少见了,小孩子吃到糖,心里滋味美的那是相当的快活;就看他快步走上前,牵着她的手就说:“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里伺候的奴才都是贴心的,你尽管使唤,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只要你说得出来,我都会帮你做到。”

  周颜被他这略带稚气的话逗得一笑,心情颇好的故意弄他:“那我要是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你能摘下来给我吗?”

  夏如君刚才说那话,不过是想要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讨欢心,只是没想到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颜就算是现在对他和颜悦色,那喜欢逗他、欺负他的性子还是死不悔改。

  挫败额年轻帝王垂下头,很是委屈:“咱能换一个愿望吗?”

  周颜没想到他还当了真,就顺着他的话,随口说了句:“那好,我再想想。”

  被夏如君挑选来的奴才们几乎都是他看的入眼的人,自然也要人在暗中讲了周颜的身份;周颜战场上赫赫声名,不管是在大周还是在北夏,几乎是人人得知;只是没想到那一代战将却是个女儿家,眼下又是这样亲热熟络的和北夏最英明神武的帝王嬉闹着说话;自然是惊得在场之人恨不得再长两只耳朵,好在听清楚一些这样难得一听的对话。

  周颜入宫,后宫之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夏如君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北夏最尊贵的女人孝文太后更是在听见周颜的到来稍稍惊愕了一番;这女人家想的事自然比不了外面那些朝堂上深谋远虑的人精,这起先想到的便是:是不是皇帝开了窍,终于决定要跟女人好了?

  可是,这就算是要跟女人好,也不能选择了周颜呐!

  周颜身份特殊,在大周是定北大将军,花容月的妻子,在北夏更是定国公主的嫡亲孙女,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皇女皇孙;当年夏风华不愿意登基,只是在宗亲中选了一个德才兼备的世子成了北夏的新任国君;这么多年来,北夏虽然蒸蒸日上、风调雨顺,在各国之间也是声望日渐长高;可是朝中还是有一些很不适合事宜的话传出,比如说:现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一支旁系,居然也敢称真龙天子?

  这样的流言蜚语其实以前也是有声音传出,只是大家一直也都装作听不见,相安无事;只是现在北夏日益壮大,眼看着大有吞并其他几国的势力,到时候山河统一,这诺大的江山锦绣该是如何的磅礴气势;自然而然,那些不讳之话就大有越穿越盛的意思,尤其是当年被夏风华列为皇室继承人的其他几位皇亲子弟更是揣着胆大,已经开始在光天白日之下大有口无遮拦的倾向。

  现如今周颜回来,别说她那一身和夏风华极为相似的风采,光是她身上流淌的正统皇室血脉就能让北夏的朝局动荡几番;如果这时候,夏如君如果在和周颜有个什么,那该是又要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孝文太后是个聪慧的女人,自然是有些深谋远虑的;眼看着周颜入宫已经成了事实,她又不能出面干涉,只能甘忍着,先静待着情况,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摸清除了之后,再做打算也是不迟的。

  而在夏如君去大周的这段期间,后宫之中不断被朝堂上的朝臣们塞自家女儿进来;这其中,当要数太后娘家的侄女钟娉婷最是惹人眼。

  眼下听说夏如君回来,钟娉婷对这个自小就很是爱慕的表哥更是欢喜激动,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长了翅膀飞过去;太后看出这小女儿家的情意和心意,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拍着钟娉婷的手,便是说道:“如君这个孩子是我生的,我自然最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娉婷你长得不错,又是个乖巧听话的可人儿;如果不出意外,这正宫皇后的位置,必然是咱们钟家的,也是你手心里的。”

  钟娉婷在入宫之前就受到父亲的叮嘱,入了宫一切都要好好地听姑母的话,因为只要她听话,表哥就会是她的,眼下姑母这样说,她自然是最开心的:“姑母,那表哥什么时候过来呀。”

  孝文太后笑盈盈:“你放心,他这是刚回来怕是还有事情在处理,等缓过了劲儿就会过来的。”

  也就是在孝文太后和钟娉婷说话的这番功夫,外面的水晶帘子就动了一下,接着,就看见常年伺候在身边的嬷嬷一脸喜色的跑进来:“太后,姑娘,是皇上来了。”

  钟娉婷顿时喜笑颜开,俏生生的脸蛋上煞那染上了一层好看绯红的娇晕。

  孝文太后会心一笑:“让他进来吧!”

  嬷嬷欢喜的应了一声,就赶忙出去请;紧跟着,便听见一声声轻快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接着水晶帘子一晃,夏如君如玉如朗的面容英气逼人的出现在殿里对他翘首以盼的女人面前。

  孝文太后多日不见自家儿子,自然是开心喜色,看他今日前来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矜贵华服,没有黄袍加冕,便知道他是还来不及换下就来给自己请安了。

  “君儿,你快过来,怎么瞧着瘦了!”孝文太后很是疼爱夏如君,捧着爱子的脸颊看了又看,总是觉得比出宫之前瘦了些。

  夏如君是安置好周颜后,便赶忙抽时间来看母后,眼下看她老人家依然是精神抖擞,身体康泰,也放了不少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乖觉的说着:“在外行走自然是要瘦了些,但是母后不觉得孩儿精神了许多吗?”说完,夏如君就看了一眼自他进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瞧的钟娉婷:“娉婷你说,看表哥是不是精神不少?”

  在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女眼里,别说是精神许多,此刻的夏如君恐怕就是连天神都比不上。

  就看钟娉婷红着脸颊,一脸羞涩:“表哥在外游历,见得东西多了自然是心旷神怡,的确是精神不少。”

  孝文太后看着这俩孩子你一句问我一句接,颇有默契的模样,笑然:“知道你现在心情好,自然精神也不错;只是你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这次出去是不是有闹了什么事?”

  孝文太后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要夏如君自己招供;周颜入宫,他不提前通知一下自己的母亲,反倒是后来周颜的人都住进风华殿了,这才有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来告知她;关于这一点,孝文太后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夏如君现在是摆明了要护着周颜,有些话还是说了,但有些话,打死都不会在这时候说出来。

  就看他咧着一口灿烂的大白牙,看着疼他的母亲,笑着说:“哪有闹什么事,我这次出宫就是为了她,此次能够接她回来,孩儿心愿足矣。”

  孝文太后自然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周颜?母后知道你向来做事有分寸,只是对于这件事你可要好好拿捏;现如今你后宫空缺,别说是一个妃子贵妃,就连一个答应常在都没有;君儿,你也不小了,这次出去玩了一趟也该收收心,咱这北夏皇宫灵秀琉璃,多搁置一些美人才会更加好看。”

  夏如君知道母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神偷偷地瞥了一眼钟娉婷,果然这丫头在盯着他看,心赶忙摆正,道:“母后,孩儿还年轻,还不着急;再说,这北夏皇宫的确是漂亮精致,可未必一定要许多美人才会更加添姿添彩不是?孩儿可记得先祖活的时候,可是只有一个皇后,这北夏皇宫照样美的迷人。”

  夏如君此刻提起来的人,正是夏风华的亲生父亲。

  孝文太后怔了一下,看了眼有些摸不透的儿子:“你知道母后不是这个意思,母后是着急你的婚姻大事,中宫空虚实在是……”

  “母后,孩儿刚一回来,你就真忍心唠叨一路奔波劳累的皇儿吗?”夏如君生怕孝文太后再说下去,忙道:“孩儿的事情自有打算,母后不用操心,您只要好好顾着身体,在孩儿累的时候常常哄哄孩儿便好了。”

  说完,夏如君就再也坐不住,只想赶快将自己现在想要办的事办完了快溜,就站起来的时候连钟娉婷都没看,只是恭顺的朝着孝文太后行了大礼,道:“母后,你也知道现在周颜回来了,她现在就住在风华殿中;母后心存仁厚、慈祥柔和,阿颜突逢家变受了不少打击,身体抱有微恙,希望母后能够不要叫人前去打扰,要她静心养――伤。”夏如君差点闪了舌头说出真话,忙守住嘴,又活活的咬死了心里的那个秘密。

  孝文太后看和郑重其事的儿子,思付之下,就一口答应:“你放心,周颜刚回来,母后不会要人前去打扰的,你且管看稳前朝便是。”

  得到母亲的亲口承诺,夏如君总算是放下一颗心;他今天急急前来,自然是为了这件头等大事;孝文太后一介女流,能够在他幼年之时配合前朝力量将他辅佐为太子,那手段自然还是有的;现在周颜身体还并不是很好,再加上有了身孕,如果让母亲知道她怀的孩子是花容月的,恐怕这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为了稳住母亲,夏如君这才想到先来知会一声,一来表示自己并非有了女人就忘了老娘,这第二自然是想要让母亲知道,周颜在他心中地位不同凡响。

  待夏如君走了之后,钟娉婷扶在宫门直直的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孝文太后看着自家侄女那副痴情多情的模样,心口一揪,就知道事情有变,唤来钟娉婷,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娉婷,你记住姑母的交代,如果在宫里遇见周颜,尽量避开这点,千万别迎上去,知道吗?”

  钟娉婷自幼出生高门望族,又是在大家的手心里被端着长大的,除了在进宫的时候父亲再三叮嘱她要听从姑母的话,一切小心之外,她这辈子敬畏的人就再也没有别人了;眼下姑母却拉着她的手叮嘱她不要去招惹周颜?这从何之意?那个女人当真是如此了不得,能让皇帝表哥亲自去接她回来,还让姑母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跟她说明?

  钟娉婷虽然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和不情愿,可面子上还是听话的嗯了一声,看着孝文太后在她答应后露出的欣慰表情,心里更是不高兴了,忍着快要发出来的小任性,小声的问:“姑母,那个周颜当真是那么了不得的人物吗?”

  孝文太后知道这女儿家常年在闺阁中不是比刺绣就是比谁头上的簪子好看,哪里懂得去打听一下外面的事情;看着钟娉婷安抚懵懵懂懂的样子,孝文太后这才说道:“周颜是定国公主的孙女,按理来说乃是这北夏国真正的主人。”

  钟娉婷自然是知道定国公主的,可是眼下听姑母这样说,更是抽了一口凉气,眼睛都忘了眨动,怔怔的显然是被惊吓着了。

  孝文太后也不太想隐瞒这个天真的孩子,便将心里的顾虑一口气讲出来:“你表哥素来是个不怎么喜欢管女人事的男人,今日他匆忙前来,表面上是看给我请安来了,其实是在为护着周颜来的。”

  “护着周颜?”钟娉婷的心破碎了一小块。

  孝文太后点头,继续道:“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跑到我这里要我不要前去找人打扰,这无疑是变相免了周颜的请安之礼和进宫的一切繁文缛节,这不是护着她是为了什么?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有着其他的深意。”

  钟娉婷只要一想到表哥为了一个女人来找孝文太后,整颗心就算有涩,差点哭出来,又看孝文太后那副意有所指的模样,心里更是咯噔了一声,忙道:“姑母,表哥是不是喜欢那个周颜呐!”

  孝文太后看了一眼钟娉婷,这丫头平常看上去一副不食人间疾苦的模样,今天倒是格外的机灵,但又不点破,道:“女人娇色,你表哥自小到大看的美人恐怕和龙案上的奏折差不多了,如果他真喜欢漂亮的姑娘,恐怕这时候后宫里早就莺莺燕燕到处飞,而现今后宫空缺,他却独独对这个周颜如此上心,姑母也不完全明白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钟娉婷也是个聪明的姑娘,隐约也听出表哥是对那个周颜有好感,这才来找了姑母说好话护着;眼下看姑母又不肯再多言,她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只好忍耐着,逼着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多嘴反倒是惹了姑母生气。

  姑母纵然喜欢她,可是表哥可是姑母的亲生儿子,做亲娘的自然更喜欢亲生的儿子多一些;她要是想要和表哥在一起,就要多多的讨好姑母,听从姑母的安排,至于那个周颜,就先让她萧遥一段日子。

  ……

  这边,因为夏如君的亲自交代,果然是让周颜过上了简单轻松的日子;而且因为他的刻意安排,几乎将外界所有的流言蜚语全部挡住,此刻的周颜,就像窝在舒适的港湾中一样,每天只要享受和煦的暖风和阳光的照拂便好,世外的一切繁杂,再也无法钻进她脑子里搅乱她的心底。

  风华殿中什么都有,再加上夏如君又常常搬来各种各样的东西送来,就怕她住得闷了,不舒服;而先前一直缠绕着周颜的孕吐也好了不少,整个人多少能吃下去一些东西,气色也看上去好了很多。

  转眼间,她也算是来到宫里住了有三五天的时间,自从怀了身孕后她身子一日比一日懒散,成天就像睡在踏上最好能一醒来孩子就已经落地,她不用在跟没了骨头似的靠在踏上蹭着没劲儿。

  “姑娘,这是我给小皇子绣的小腿裤,婢子的手艺不太好,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了。”被夏如君指派在周颜身边的宫女小香捧着一汪明晃晃、黄橙橙的小腿裤,小裤脚上用金线绣制了一条小小的飞龙,当真是活灵活现,好看的紧。

  周颜自从住进风华殿的时候,这帮奴才也都知道她已经怀有了身孕,只是大伙看夏如君极为亲近她和孩子,便早已猜出这个孩子定然是夏如君的;小香机灵通透,被派在她身边当贴身宫女,做了一手的好针线活儿,眼下拿来这样的小裤腿送来,可见更是七窍玲珑,心思巧妙。

  许是有了身孕后,这常年来被她藏在男装背后的女儿态也开始慢慢散发出来;现在的周颜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裙,宛若荷花般的裙摆如涟漪波动,轻轻盈动;一头乌黑的长发依然是被懒散的挽了一个发髻,除了一根玉簪子,当真是什么首饰都没有;可就算是这样,也难掩她本来就出彩的眉眼和眉宇之中寻常女子没有的薄薄英武之气。

  小香看周颜拿着小腿裤看得仔细,就知道她是喜欢的,又凑着说道:“姑娘,皇上待姑娘真是极好的。”

  周颜知道这帮家伙都是夏如君身边的人,恐怕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被他一一交代过,眼下看这小丫头开始拐到夏如君身上,不免笑了声,一手抚摸着已经开始有些凸显的肚子,一边洋洋问道:“哦?那你说,他对我怎么好了?”

  小香生的讨喜,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此刻看她难得跟自己说了话,更是来了劲儿:“皇上从来不与女人亲近,除了姑娘奴婢们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姑娘这么好过;而且现在姑娘有了身孕,等加以他日生下龙子,姑娘的富贵日子就是滚滚而来,挡也挡不住。”

  周颜知道,这帮家伙们成天盯着她的肚子看;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夏如君的,除了李新和他们两个,再无第四人知道;而知道她已然有了身孕的人除了风华殿里的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夏如君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瞒住了所有人她有了孩子,有瞒住了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人这孩子究竟是有几个月大;他一直在等待寻找时机,然后告诉世人她有了他的孩子,然后再随便编个幌子说出这个孩子的月份,到时候瞒天过海,谁想再彻查也是难办。

  周颜想到这里,就不禁哂笑了一下:“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个皇子呢?”其实是男是女又能怎样,她能改变什么吗?如果真要她说出一个希望来,她倒是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千万不要是个男孩子。

  小香没看出周颜脸上一闪而过的些许期待,只顾着自己说道:“不管是男是女,皇上定然都会喜欢的;皇上那么喜欢姑娘,姑娘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皇子。”

  看这一口一个‘皇子’的小丫头片子,周颜当真是哭笑不得;刚想要说什么训斥一下这还没成亲就一天到晚喊着孩子的小妮子,就听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接着,就看见夏如君大步阔阔,风流潇洒的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下了早朝没多久在御书房里处理公务亦或者是接见朝臣,怎么这时候跑到她这里来了?

  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行礼,小香更是端了茶水糕点送上来;夏如君随手拿了茶杯抿了口,就快步走到靠在软榻上的周颜,穿着一身尊贵龙袍的他,更为显得俊朗非凡、浑然天成的天子之威。

  周颜靠在软垫子上连起都没起来,早就习惯了的奴才们也都从周颜对夏如君态度上的散漫慢慢归位平淡;谁不知道,现在皇上的心肝宝贝肉,就是眼前这不用给皇上行礼,甚至还可以拿皇上打趣的周姑娘。

  夏如君一靠近周颜,果然第一个动作便是趴在她的肚子上,像个找乐子的孩子,听了许久之后,又是失望而归:“怎么还不动?他怎么这么懒?”

  周颜早就习惯了夏如君这幅常常孩子气的模样,可眼下还是又被他逗得一笑:“我本以为自己已经都心急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心急;最起码肚子要好大的时候,才能听见小孩子踢肚皮呢。”

  说着,周颜就比了个大大的手势,夏如君一下睁大眼,心焦火燎的模样:“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颜暗瞪了他一眼:“你真这么喜欢小孩儿,出去到外面抱一个玩去,被成天一来就跟狗闻见肉味似的,凑上来就乱听。”

  夏如君看出周颜有些恼色,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恼了还是又在打趣他,忙放低了姿态,说:“我这不是只喜欢我们的孩子嘛。”

  说完,他就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方红绒巾做成了小布袋,然后打开从里面那出一块上等羊脂玉做成的长命锁;羊脂玉做成的锁子其实也不足为奇,不过要说这块长命锁的珍贵之处便是锁子中间有三颗猫眼石般大小的上等炎血宝石;这炎血宝石又名帝王石,本是就极为珍贵,可夏如君却要人打造出来嵌进长命锁中足看其用心,当真是真诚至极。

  周颜看着他将长命锁放进她手里,灿烂的一笑,道:“给咱们孩子的,你先替我收着。”

  “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这样,恐怕不好吧!”周颜看着那号称帝王石的宝石,想到这历来皇帝的玉玺皆是由这样的宝石做成,现在他却将这东西送给她和孩子,究竟是当真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还是要她知道他的真心。

  夏如君看着周颜犹豫不决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说可以给你就可以给,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今天还有个人介绍给你认识。”说完,夏如君就朝着打开的宫门口看了一眼,扯着嗓子喊了声:“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快进来吧!”

  周颜看了一眼夏如君,又顺着他的眼神朝着门口多看了两眼;就听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背对着灿烂的太阳光,大大方方的从殿外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阳光下的他,五官精致而刚毅,英眉浅眸,挺鼻薄唇,周颜早就在几天前的惊鸿一瞥中便已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当他从阳光下朝着她走来,眼角带笑,嘴角浅泯,高大挺拔的身姿宛若世间最挺直高大的山峰,只是一个走动的动作,便似乎已经聚集了光华日月的光辉,让她心口一紧,差点喘不上起来;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古怪,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朝身后噌,不太想与他过于靠近。

  夏如君没有注意到周颜的动作,只是开心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岳凌天,咱们可是说好的,朕带你来见阿颜,你可要告诉朕,你给朕这次带回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岳凌天从进来到现在,眼睛从头到尾都看向那疏懒的靠在软榻上,明明未施粉黛、未着珍宝,可就是那样斜斜的倚着,便已经让他再也移不开目光的那个女人;原来,她穿女装是这个样子啊!

  “其实草民这次带来的礼物不仅仅只是送给皇上你的。”岳凌天开口,可那双浅眸还是专注的看着周颜。

  夏如君只顾着扎进岳凌天带来的东西上,满心的焦躁:“你还要送给谁?”

  岳凌天上前一步,在对上周颜那双慌乱的眸子时,微微一笑后,声音清浅而要人发醉:“你!”说完,岳凌天就看了一眼不明真相的夏如君,再对上周颜那骤然睁大的眼睛时,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啪啪’两声后,大殿一片死静。

  就在周颜以为空气和自己就要被这突然造访的岳凌天冻住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人影在恍然间便从外面冲了进来,在看清楚是她的时候,惊喜中带着颤抖的哭音,大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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