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复苏图腾
黑市忽然间寂静无声，无论是被关在笼子里不甘命运的精灵或是数量并不少的围观群众，尸体的脸正对方向的人更是下意识齐刷刷后退一步。
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得如此痛苦难看。
“如此做可以发挥出他的最大价值，在输出的负能量前提上再加点‘利息’为我们提供养料，您清楚我们身上的力量吧？它的作用和来源，身负罪恶之人是最佳的选择。”
站在千柳面前的监视者献吾依然低着头，殷切地向他解释道。
【那个监视者把负能量变成奇怪能量形态储存在体内，甚至掌握了运用它的方法，鲁因被大量灌输后放大负面情绪，最后承受不住精神崩溃死掉，他死前的瞬间应该又加倍经历了这一生的所有苦痛。】
世界之种给千柳同步科普，让他觉得自己压根就是个传话筒，真正对话的是这两位才对。
【但是你面前的监视者距离这么近我也无法感知到他体内的负能量，可能量太少的原因。】
【感觉和你一个性质啊……那么可以相信他们说的话吗，不是说负能量是你的敌人？】
【是‘我们’的敌人，】世界之种纠正一句，【那些负能量为他们所用，已经变成了私人物品，从两人身上我没有感受到敌意，再看看吧，话说为什么这个人对你的态度恭恭敬敬的？】
千柳笑得意味深长：
【那是因为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把他按在地上进行了亲切友好的‘深入’交流，可惜被他跑了。】
世界之种陷入沉默，对面低头的献吾也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你这副窝囊样要保持到什么时候！”
过来的监视者看到献吾此番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情不爽的她注意到周围鬼鬼祟祟的吃瓜群众，眼睛一眯，无形的能量波以自身为中心翻涌而出，形成一股浪潮掠过周围的人形生物，他们心头一震，忙不迭地移开窥视目光生怕又惹出什么怒火，不敢再逾越半步。
距离近的桑原更是惊惧地往后直直倒退，结果没退几步就发现了现场的不对劲。
内心涌现的恐惧感肯定是那位易燃易爆的监视者搞出来的，她不为所动倒是件正常的事，她的另一位监视者同伴没感觉也不存在毛病，但是千柳这小子凭什么毫无反应？还一脸感兴趣地冲着人家直勾勾看，跟在千柳身边的生面孔则是自恢复后就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的桑原绷紧了脸，站定后假装无事发生，不过也没谁在注意他就是了。
千柳兴致勃勃地听着世界之种在脑海里大呼小叫：【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办得到这种事！这不是单纯由负面情绪诞生的负能量，而是已经很接近本源力量啊！】
【小千柳，】终于稳定些许的世界之种紧接着略显急促地说道，【请找到，不，是务必找到他们身后的存在。】
【你不说我也会的，这可是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
他说得势在必得，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来自监视者妹子的不善眼神。
若是此刻摘下千柳的左眼眼罩，就会看见他眼瞳里有点点璀璨金芒交汇相融在原本澄澈洁净的蔚蓝中，在一股危机感狂涌之时，隐匿在眼罩后的左眼也光芒大盛，即便裸露在外的右眼只能看到一片幽暗的漆黑之色，千柳也通过异常的左眼清楚地“看到”周边范围内的一切事物动向。
千柳手指微动，最后又停止，气定神闲地任由监视者妹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的骤然发难向自己袭来。
“嘭！”
碰撞的声音响起，带来一阵冲击余波，耳边的微卷乱发被吹得掀起小小几缕又落下，他侧过头，看向面容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的监视者妹子，脸旁就是洛天拦下偷袭的手臂。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身怀力量有底气保持淡定才能装逼，如果是从前未与世界之种达成协议没法调用力量的他已经抱头蹲防了，当然洛天能及时地出手也是千柳意料之外的。
监视者没有回答千柳的话，只是语气沉沉地质问洛天：“我对他的试探你来凑什么热闹！”
洛天对她警惕得很，一举撇开硬生生接下的鞭腿从千柳后侧方走到旁边：“请不要做出危险行为。”
“危险？你护着的这个人比黑市所有人加起来的威胁都要大，包括你和我，”监视者不怒反笑，“如果蠢献吾没有认错人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冠以“蠢”的献吾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却丝毫不恼火，看上去对她无可奈何。
“而且就凭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维护他人？一只披着人皮混迹在人类中居心叵测的精灵——”
说到这时，见势不妙的献吾果断拦下监视者妹子余下的话，不出意料被狠瞪一眼，于是他苦哈哈地接下话茬：
“洛天对吧，关都联盟哪怕身为精灵联盟的总部也迟早有一天会护不住你，就算把自己主动变成可知可控的存在也无法说服所有人，等到冲突爆发……你是否愿意换一个庇护所，为世界，而不是局限在部分人的身上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并非是为了寻找庇护所，只是信任身边的人想要留下罢了。”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你很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在完成联盟任务时总会造成伤亡事件，理由是未能拦下其他精灵出其不意的报复。”献吾眯起狐狸似的狭长双眼，紧盯洛天绷紧的脸，“在大部分人眼里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已经逐渐被认定对人类缺乏同理心的你也依旧会被信任吗？他们会怀疑你，防备你，最终你满怀善意却寸步难行，远离渴望融入的社会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眼见洛天的嘴唇微动却吐不出一个字，献吾的笑容加深：“仔细想一想吧，不堪忍受的话大可来找我们，我隶属于‘复苏图腾’，组织里的多数人和我一样，如你所见算不上普通人，但我们听从神明旨意致力于让世界杜绝纷争归于平静，相信着世界终会变美好……”
“我觉得你在搞传教，并且证据确凿。”有道声音插入打断了献吾神棍般的演讲。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洛天转头就看见千柳不甚在意的嬉笑表情，他一愣，神色缓和下来，献吾的反应则是颇大，他清晰地发出一声吞口水的声音，随后就不再吭声。
天知道千柳究竟给他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我对那个复苏图腾还有你们的神很感兴趣，要不要来跟我说说？刚才真让人伤心，我以为你们是为我而来的，结果和洛天自顾自地说了好久。”千柳的语气委屈巴巴，脸上却带着笑意道，“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只要有一个人信任下去，他就不会寸步难行，至于其他人的意见，那就是个屁，有实力哪里吃不开，你说对吗？”
“对，你说得对……”
忍无可忍的监视者妹子一把推开献吾直面千柳，后者乐呵道：“怎么，你也想拉我入教？”
“不，我们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破组织不一样，”妹子冷哼一声，昂首道，“我只会邀请你清理世界的垃圾。”
搞了半天你俩不在同一个组织底下打工？
洛天听后问道：“既然两人都口口声声说着为世界着想，怎么还在这里充当黑市的维护者？”
“维护？不，只是监视者，我也不介意你喊作‘狗圈’，”过来解释的献吾瞥一眼抿唇皱眉的桑原，毫不避讳道，“不把他们集中起来，迟早会成为大陆的麻烦，没了主人的野狗要是分散开来肆意猖獗只会造成更混乱的局面，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圈养他们获取大量能量，这些被置于监视下的人，是最好的养料。”
“除了不准在黑市打架，我看你们也没管到多少啊。”千柳凉凉地来了一句。
“这个嘛，是听命于上头的意思……咳，我们该离开了，现在是勒紧项圈的重要时期，可不能出差错。”
僵硬地笑着冲千柳打完招呼，献吾拽着凶神恶煞的妹子就想离开。
“等等，”走上前往僵在原地的献吾手里塞上一颗世界之种力量凝聚出的“小种子”，千柳亲切道，“送你的，可不能弄丢了啊，有空多联系。”
献吾：“……”
他有拒绝的权力吗？那不知道什么的玩意一到手里就发光发热消失不见，就好像……钻进了自己的体内一样，让人胆寒。
目送献吾拉人匆匆离去，千柳重新走回洛天身边。
这颗“种子”比当初在白杨镇千柳随手凝聚出来唬达克莱伊的那颗货真价实得多，光方便感应这一点就有了明显区别。
【……你用的比我还熟练。】世界之种憋了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短短几个月单纯靠自己摸索就能做到这种程度，某方面来说千柳还真是天赋异禀。
【那是因为你压根没想过要用在这方面。】
【好吧，还有刚才干嘛不直接把他留下来，不是急着找你的父母吗？】
【我父母那边暂且不急，他们应该处在一种比较稳定的状态，目前还是先处理这边。】
转过身，千柳示意沉默不语的桑原继续带路：“走吧，无论你现在有何想法，我只想快点见到泉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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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得如此痛苦难看。
“如此做可以发挥出他的最大价值，在输出的负能量前提上再加点‘利息’为我们提供养料，您清楚我们身上的力量吧？它的作用和来源，身负罪恶之人是最佳的选择。”
站在千柳面前的监视者献吾依然低着头，殷切地向他解释道。
【那个监视者把负能量变成奇怪能量形态储存在体内，甚至掌握了运用它的方法，鲁因被大量灌输后放大负面情绪，最后承受不住精神崩溃死掉，他死前的瞬间应该又加倍经历了这一生的所有苦痛。】
世界之种给千柳同步科普，让他觉得自己压根就是个传话筒，真正对话的是这两位才对。
【但是你面前的监视者距离这么近我也无法感知到他体内的负能量，可能量太少的原因。】
【感觉和你一个性质啊……那么可以相信他们说的话吗，不是说负能量是你的敌人？】
【是‘我们’的敌人，】世界之种纠正一句，【那些负能量为他们所用，已经变成了私人物品，从两人身上我没有感受到敌意，再看看吧，话说为什么这个人对你的态度恭恭敬敬的？】
千柳笑得意味深长：
【那是因为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把他按在地上进行了亲切友好的‘深入’交流，可惜被他跑了。】
世界之种陷入沉默，对面低头的献吾也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你这副窝囊样要保持到什么时候！”
过来的监视者看到献吾此番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情不爽的她注意到周围鬼鬼祟祟的吃瓜群众，眼睛一眯，无形的能量波以自身为中心翻涌而出，形成一股浪潮掠过周围的人形生物，他们心头一震，忙不迭地移开窥视目光生怕又惹出什么怒火，不敢再逾越半步。
距离近的桑原更是惊惧地往后直直倒退，结果没退几步就发现了现场的不对劲。
内心涌现的恐惧感肯定是那位易燃易爆的监视者搞出来的，她不为所动倒是件正常的事，她的另一位监视者同伴没感觉也不存在毛病，但是千柳这小子凭什么毫无反应？还一脸感兴趣地冲着人家直勾勾看，跟在千柳身边的生面孔则是自恢复后就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的桑原绷紧了脸，站定后假装无事发生，不过也没谁在注意他就是了。
千柳兴致勃勃地听着世界之种在脑海里大呼小叫：【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办得到这种事！这不是单纯由负面情绪诞生的负能量，而是已经很接近本源力量啊！】
【小千柳，】终于稳定些许的世界之种紧接着略显急促地说道，【请找到，不，是务必找到他们身后的存在。】
【你不说我也会的，这可是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
他说得势在必得，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来自监视者妹子的不善眼神。
若是此刻摘下千柳的左眼眼罩，就会看见他眼瞳里有点点璀璨金芒交汇相融在原本澄澈洁净的蔚蓝中，在一股危机感狂涌之时，隐匿在眼罩后的左眼也光芒大盛，即便裸露在外的右眼只能看到一片幽暗的漆黑之色，千柳也通过异常的左眼清楚地“看到”周边范围内的一切事物动向。
千柳手指微动，最后又停止，气定神闲地任由监视者妹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的骤然发难向自己袭来。
“嘭！”
碰撞的声音响起，带来一阵冲击余波，耳边的微卷乱发被吹得掀起小小几缕又落下，他侧过头，看向面容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的监视者妹子，脸旁就是洛天拦下偷袭的手臂。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身怀力量有底气保持淡定才能装逼，如果是从前未与世界之种达成协议没法调用力量的他已经抱头蹲防了，当然洛天能及时地出手也是千柳意料之外的。
监视者没有回答千柳的话，只是语气沉沉地质问洛天：“我对他的试探你来凑什么热闹！”
洛天对她警惕得很，一举撇开硬生生接下的鞭腿从千柳后侧方走到旁边：“请不要做出危险行为。”
“危险？你护着的这个人比黑市所有人加起来的威胁都要大，包括你和我，”监视者不怒反笑，“如果蠢献吾没有认错人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冠以“蠢”的献吾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却丝毫不恼火，看上去对她无可奈何。
“而且就凭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维护他人？一只披着人皮混迹在人类中居心叵测的精灵——”
说到这时，见势不妙的献吾果断拦下监视者妹子余下的话，不出意料被狠瞪一眼，于是他苦哈哈地接下话茬：
“洛天对吧，关都联盟哪怕身为精灵联盟的总部也迟早有一天会护不住你，就算把自己主动变成可知可控的存在也无法说服所有人，等到冲突爆发……你是否愿意换一个庇护所，为世界，而不是局限在部分人的身上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并非是为了寻找庇护所，只是信任身边的人想要留下罢了。”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你很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在完成联盟任务时总会造成伤亡事件，理由是未能拦下其他精灵出其不意的报复。”献吾眯起狐狸似的狭长双眼，紧盯洛天绷紧的脸，“在大部分人眼里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已经逐渐被认定对人类缺乏同理心的你也依旧会被信任吗？他们会怀疑你，防备你，最终你满怀善意却寸步难行，远离渴望融入的社会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眼见洛天的嘴唇微动却吐不出一个字，献吾的笑容加深：“仔细想一想吧，不堪忍受的话大可来找我们，我隶属于‘复苏图腾’，组织里的多数人和我一样，如你所见算不上普通人，但我们听从神明旨意致力于让世界杜绝纷争归于平静，相信着世界终会变美好……”
“我觉得你在搞传教，并且证据确凿。”有道声音插入打断了献吾神棍般的演讲。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洛天转头就看见千柳不甚在意的嬉笑表情，他一愣，神色缓和下来，献吾的反应则是颇大，他清晰地发出一声吞口水的声音，随后就不再吭声。
天知道千柳究竟给他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我对那个复苏图腾还有你们的神很感兴趣，要不要来跟我说说？刚才真让人伤心，我以为你们是为我而来的，结果和洛天自顾自地说了好久。”千柳的语气委屈巴巴，脸上却带着笑意道，“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只要有一个人信任下去，他就不会寸步难行，至于其他人的意见，那就是个屁，有实力哪里吃不开，你说对吗？”
“对，你说得对……”
忍无可忍的监视者妹子一把推开献吾直面千柳，后者乐呵道：“怎么，你也想拉我入教？”
“不，我们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破组织不一样，”妹子冷哼一声，昂首道，“我只会邀请你清理世界的垃圾。”
搞了半天你俩不在同一个组织底下打工？
洛天听后问道：“既然两人都口口声声说着为世界着想，怎么还在这里充当黑市的维护者？”
“维护？不，只是监视者，我也不介意你喊作‘狗圈’，”过来解释的献吾瞥一眼抿唇皱眉的桑原，毫不避讳道，“不把他们集中起来，迟早会成为大陆的麻烦，没了主人的野狗要是分散开来肆意猖獗只会造成更混乱的局面，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圈养他们获取大量能量，这些被置于监视下的人，是最好的养料。”
“除了不准在黑市打架，我看你们也没管到多少啊。”千柳凉凉地来了一句。
“这个嘛，是听命于上头的意思……咳，我们该离开了，现在是勒紧项圈的重要时期，可不能出差错。”
僵硬地笑着冲千柳打完招呼，献吾拽着凶神恶煞的妹子就想离开。
“等等，”走上前往僵在原地的献吾手里塞上一颗世界之种力量凝聚出的“小种子”，千柳亲切道，“送你的，可不能弄丢了啊，有空多联系。”
献吾：“……”
他有拒绝的权力吗？那不知道什么的玩意一到手里就发光发热消失不见，就好像……钻进了自己的体内一样，让人胆寒。
目送献吾拉人匆匆离去，千柳重新走回洛天身边。
这颗“种子”比当初在白杨镇千柳随手凝聚出来唬达克莱伊的那颗货真价实得多，光方便感应这一点就有了明显区别。
【……你用的比我还熟练。】世界之种憋了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短短几个月单纯靠自己摸索就能做到这种程度，某方面来说千柳还真是天赋异禀。
【那是因为你压根没想过要用在这方面。】
【好吧，还有刚才干嘛不直接把他留下来，不是急着找你的父母吗？】
【我父母那边暂且不急，他们应该处在一种比较稳定的状态，目前还是先处理这边。】
转过身，千柳示意沉默不语的桑原继续带路：“走吧，无论你现在有何想法，我只想快点见到泉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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