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丑
夕阳西斜，白天喧闹的海面只依稀传来几声长翅鸥的慵懒鸣叫，千柳背靠在栏杆上与一名少女相对而视，现在是重要时刻，他的面容从未如此沉静。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安腾莱娅冷眼看向离开亚细亚岛后总在身边刷存在感的人。
有被这语气冻到的千柳不禁暗道糟糕，剧本发展脱纲了。
“……你难道没有产生‘啊原来我以前想的全是错误的因为千柳大人才真正找回了曾经那个真实善良的自己我一定要摒弃过去加入他麾下好好报答才行’这样子的想法吗？”
海浪声犹如拍打在心房上，莱娅瞪大眼睛，心脏因这番言语不受控制地乱了原有跳动频率。
“啊……好恶心。”
嘴角下意识一抿，发自内心的吐露直击对方，莱娅看都没看愣住的千柳径直转身离去。
落在原地的千柳静立片刻，沉默着面朝大海任由咸湿海风肆意嘲笑，神色惆怅万分。
策反敌人成为队友获得关键机密直捣老巢这条英明计划果然行不通吗……他沮丧地把上半身重量全压在都快捂热乎的细窄栏杆上。
海的另一边，大陆轮廓越发清晰，随着与丰缘距离逐渐拉近，千柳没来由地产生出愈发强烈的烦躁感。
完全顾不上负担最重的胳膊因受力面小而导致的不适，来自左眼的久违骚动几乎要由内而外将他熔化，无论那份灼热在多么违心地雀跃欢呼，千柳一直面上不显，内心却恨不得跳海里好好让脑袋冷却下来。
是强烈到极点的负面情绪传达此处吗？也不尽然，这莫名的爆发看不透摸不清，千柳认真考虑是否要将左眼与眼窝分离，它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朋友说，你让他们感到不安。”
会吓坏一票小朋友的想法被付诸行动前，不带感情的陌生嗓音及时中止了它，虽没有激烈言辞但总有股针对意味。
几乎是同一时间，千柳眼神倏地凌厉朝身后不爽看去，见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秀气青年，正用那双略显无神的，俗称缺少高光的灰蓝双眼望来。
千柳撇撇嘴正要开口，下一秒青年忽然轻皱眉头，疏离的态度顿时带上了轻微敌意。
“……确实如此。”像是为了印证先前所说的话，青年自顾自低吟一声，避之不及地转身离开，千柳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就连下意识抿起的嘴角都和上一个才走不久的分外神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被不认识的路人莫名其妙施加一通□□，按照以往千柳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次他想着为免耽误时间，起码在上岸前不惹事……呸，是捍卫尊严，并心平气和度过这段短暂旅程。
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进了我的球就是我的鸟了，你为了其他人竟然无视我？”
坚决不惹事的那份意志在看到一团由远至近的漆黑率先接近刚刚对自己“开嘲讽”的青年时瞬间瓦解，千柳气不打一处来，语气竟隐隐有动怒的迹象。
几秒前畅玩回来的黑暗鸦不明所以，站在气息令精灵感到舒适的青年帽子上歪着脑袋注视不远处的千柳，过了片刻神情恍然飞到后者肩膀上，极其人性化地叹口气后伸出一只翅膀拍拍他的脖子，好似安抚一般。
作为“回报”，千柳用手指不客气地往它身上一捅，狠狠搅乱黑暗鸦的整齐背羽，惹得精灵拍打翅膀嘎嘎大叫，恶劣的某人这才轻哼一声解了气，但他刚要放下的手却在这时被突然抓住。
“精灵不是你的物品，精灵球更不是束缚朋友的枷锁……人类对精灵施加道具，不意味着就能随意剥夺自由！”
去而复返的青年情绪波动大了不少，他动作强硬地拉下千柳骚扰黑暗鸦的手，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管一管。
但你究竟要管啥啊？？
面对不正常的人，千柳也没有多好的耐心沟通，他“啧”一声粗暴甩开腕部上抓着的手，不假思索地往口袋里随意一掏就向青年怀里丢去。
“说到底就是觉得我在虐待乌鸦，那就由你解放它呗。”
圆滚滚的小物体猝不及防飞来，手被甩开的青年顺利接住，摊开手掌还未来得及看清，就听对面的精灵以超过之前的音量再次叫嚷起来。
数片黑色绒羽飘飘忽忽落下，海风一吹打着旋儿上天——黑暗鸦用比千柳刚才更为剧烈的怒意拍了他脑袋。
尽管听不懂黑暗鸦的精灵语，可这嚷得人耳朵生疼的分贝也猜得出是责怪，千柳摸摸后脑勺也不生气，挑眉看向手持精灵球愣住的青年。
他把选择全权交给这位素不相识的“精灵之友”，借助气到炸毛的黑暗鸦发出得意调侃：“看吧，你口口声声说是枷锁，它却舍不得丢掉。”
话语入耳，似是沉思的青年默然不语，视线扫过千柳的脸投向羽毛蓬松末端还在微微颤抖的黑暗鸦，那冒出头的愤然翻滚几下又重新归于平静，他那双不擅长表达情感的灰蓝眼眸流露出悲悯。
“你完全听不到自己精灵的心声吗？”
你完全听不到自己精灵的心声吗？
细微的错愕一闪而过。
千柳过于放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预料之外的反问使他的嘴微微张开，良久都未出声……看上去活像个该被愚弄的小丑。
“由朋友们指引，我来找回合众传说的象征。”
耐心方面显然比千柳优秀许多的青年安静站着，过了一会才再次礼貌发话，只不过这次的说话对象不再是杵在原地的人而是看向他身后，与此同时，一只手将千柳的肩膀向后揽去。
脚下一个踉跄擦过温热的毛绒躯体，千柳眨了几下眼睛，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去，就见大狼犬正瞪着那双天生狠戾的兽眼自下而上瞪视他，照例重重喷出一道鼻息后扭头不予理会。
那么身后这人的身份就很清晰明了了。
火村套着他那件穿了不知多久的旧斗篷，腰间别着长刀，与刀刃同色的暗沉刀鞘将光滑锐刃的凌厉锋芒掩藏，只有动作幅度稍大才得以窥见这件低调的凶器。他松开揽住千柳肩膀的手时，有意无意擦过后者不太自然的左眼旁侧，那只眼睛下意识闭起来，眼珠子藏在眼皮底下转了几圈，或许是觉得这样更舒服一点，干脆不打算再睁开。
倒退一步落在火村身后的千柳用单眼打量他们，看出眼前这两人貌似相熟的情况后乖乖退到幕后将交谈场所让出，还不忘自我辩解似的低声嘟囔道：“我就算听不懂也能靠意念……”
随后他偏头想找黑暗鸦求证，可不知何时它早已赌气离开。
千柳骤然噤声，他不是很明白黑暗鸦，这就跟对付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你不费点功夫就看不穿那单纯直白到反而无法理解其真实含义的纯粹心思。
千柳不喜欢小孩子，精灵们多数则是与他们相差无几的生物。
等等，沟通的话莱伊完全没问题啊，虽然交流水平有待加强但表个意还是轻轻松松的嘛！
……
通话邀请被无视的千柳决定蹲在火村身后正大光明偷听两人谈话。
……
“我不记得离开合众时有带走什么。”确定千柳安安稳稳待着的火村不着痕迹舒了口气，之后看向青年接下对方的话，“或者你是来为那群空有野心没脑子也没实力的家伙们讨说法吗？等离子队的王，N。”
“……不再是了，在他们抢夺别人精灵的那刻起我便知晓了谎言下的阴谋。”名为N的青年压了压头上帽子的黑色帽檐遮住自己表情，不愿接受那满是虚假包装的称谓，“我正在为救济被迫害的精灵们，以及看到更多的人类和精灵而旅行。”
“但是你还没有放弃改变世界的想法。”
“没错，在世界变成灰色前。”N肃然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得到的龙之石交给我。”
“还在合众。”
N一怔：“……什么？”
火村稍加思索：“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圆石头的话，在等离子队试图抢夺大狼犬时我碰巧从他们手中得到你所说的龙之石，并且已经交给了合众的兰木博士，但你们似乎都认为我会占为己有，甚至不惜追到另一个大陆来。”“我是听朋友们说在这附近看到了等离子队的踪迹，结合之前他们暴动的原因……”N掠过那把令人忌惮的长刀一眼，神情了然，“既然如此，那么一直在追查龙之石下落的等离子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看来我不得不暂停旅行了。”
两人简单道完别，不顾船只还在行驶中，N便走到甲板边缘手撑栏杆准备“跳海”。
“乌鸦它到底说了什么？”
不可忽视的阻力从身后传来，手上动作一顿，N回过头望向挪近拽住自己衣角的少年，那张躲闪的脸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缓和了脸色的N轻轻将衣角挣脱开，心平气和地同他开口：“我想你自己去问比较合适，黑暗鸦独自离开并非是讨厌你，他愿意被收服成为你的精灵，甚至是坚持待在这样的你的身边……”
可能是认为此番说法不太妥当，N紧接着为这句和不久前没头没脑的第一句话做出解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现在没有感觉但你本身的存在能轻易感染精灵的情绪趋于负面，你在让身边的朋友痛苦。”
说完，他身形矫健地翻越栏杆直直坠向海中，一头忽然冒出海面的大型水系精灵准确接住落下的人，稳稳载着青年扬长而去。
“可我问了也不能听懂乌鸦的心声啊……”郁闷的千柳将目光收回，转身跑向早已离开一段距离的火村，胳膊肘捅了捅他戳不动的腰，“你朋友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是朋友，只是以前跟随在千原博士们身边时偶然认识的人。”火村目视前方，平淡解答道。
“那个兰木博士也是？”
“嗯，他在十八年前和你父母进入过同一个调查队，我因此能通过博士们的关系结识他。”
“你跟他们的回忆还真多。”
身旁人发出感慨，接下来就再没提出问题，安静得火村忍不住瞥去一眼。
千柳正捏着一根乌色绒羽左右端详，见火村主动看自己还小小地受宠若惊了一下，很快他收回诧异，冲火村笑了笑。
“不跟你一道了，我去找找乌鸦。”
他摆摆手，便换了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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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被这语气冻到的千柳不禁暗道糟糕，剧本发展脱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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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声犹如拍打在心房上，莱娅瞪大眼睛，心脏因这番言语不受控制地乱了原有跳动频率。
“啊……好恶心。”
嘴角下意识一抿，发自内心的吐露直击对方，莱娅看都没看愣住的千柳径直转身离去。
落在原地的千柳静立片刻，沉默着面朝大海任由咸湿海风肆意嘲笑，神色惆怅万分。
策反敌人成为队友获得关键机密直捣老巢这条英明计划果然行不通吗……他沮丧地把上半身重量全压在都快捂热乎的细窄栏杆上。
海的另一边，大陆轮廓越发清晰，随着与丰缘距离逐渐拉近，千柳没来由地产生出愈发强烈的烦躁感。
完全顾不上负担最重的胳膊因受力面小而导致的不适，来自左眼的久违骚动几乎要由内而外将他熔化，无论那份灼热在多么违心地雀跃欢呼，千柳一直面上不显，内心却恨不得跳海里好好让脑袋冷却下来。
是强烈到极点的负面情绪传达此处吗？也不尽然，这莫名的爆发看不透摸不清，千柳认真考虑是否要将左眼与眼窝分离，它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朋友说，你让他们感到不安。”
会吓坏一票小朋友的想法被付诸行动前，不带感情的陌生嗓音及时中止了它，虽没有激烈言辞但总有股针对意味。
几乎是同一时间，千柳眼神倏地凌厉朝身后不爽看去，见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秀气青年，正用那双略显无神的，俗称缺少高光的灰蓝双眼望来。
千柳撇撇嘴正要开口，下一秒青年忽然轻皱眉头，疏离的态度顿时带上了轻微敌意。
“……确实如此。”像是为了印证先前所说的话，青年自顾自低吟一声，避之不及地转身离开，千柳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就连下意识抿起的嘴角都和上一个才走不久的分外神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被不认识的路人莫名其妙施加一通□□，按照以往千柳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次他想着为免耽误时间，起码在上岸前不惹事……呸，是捍卫尊严，并心平气和度过这段短暂旅程。
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进了我的球就是我的鸟了，你为了其他人竟然无视我？”
坚决不惹事的那份意志在看到一团由远至近的漆黑率先接近刚刚对自己“开嘲讽”的青年时瞬间瓦解，千柳气不打一处来，语气竟隐隐有动怒的迹象。
几秒前畅玩回来的黑暗鸦不明所以，站在气息令精灵感到舒适的青年帽子上歪着脑袋注视不远处的千柳，过了片刻神情恍然飞到后者肩膀上，极其人性化地叹口气后伸出一只翅膀拍拍他的脖子，好似安抚一般。
作为“回报”，千柳用手指不客气地往它身上一捅，狠狠搅乱黑暗鸦的整齐背羽，惹得精灵拍打翅膀嘎嘎大叫，恶劣的某人这才轻哼一声解了气，但他刚要放下的手却在这时被突然抓住。
“精灵不是你的物品，精灵球更不是束缚朋友的枷锁……人类对精灵施加道具，不意味着就能随意剥夺自由！”
去而复返的青年情绪波动大了不少，他动作强硬地拉下千柳骚扰黑暗鸦的手，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管一管。
但你究竟要管啥啊？？
面对不正常的人，千柳也没有多好的耐心沟通，他“啧”一声粗暴甩开腕部上抓着的手，不假思索地往口袋里随意一掏就向青年怀里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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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听不懂黑暗鸦的精灵语，可这嚷得人耳朵生疼的分贝也猜得出是责怪，千柳摸摸后脑勺也不生气，挑眉看向手持精灵球愣住的青年。
他把选择全权交给这位素不相识的“精灵之友”，借助气到炸毛的黑暗鸦发出得意调侃：“看吧，你口口声声说是枷锁，它却舍不得丢掉。”
话语入耳，似是沉思的青年默然不语，视线扫过千柳的脸投向羽毛蓬松末端还在微微颤抖的黑暗鸦，那冒出头的愤然翻滚几下又重新归于平静，他那双不擅长表达情感的灰蓝眼眸流露出悲悯。
“你完全听不到自己精灵的心声吗？”
你完全听不到自己精灵的心声吗？
细微的错愕一闪而过。
千柳过于放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预料之外的反问使他的嘴微微张开，良久都未出声……看上去活像个该被愚弄的小丑。
“由朋友们指引，我来找回合众传说的象征。”
耐心方面显然比千柳优秀许多的青年安静站着，过了一会才再次礼貌发话，只不过这次的说话对象不再是杵在原地的人而是看向他身后，与此同时，一只手将千柳的肩膀向后揽去。
脚下一个踉跄擦过温热的毛绒躯体，千柳眨了几下眼睛，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去，就见大狼犬正瞪着那双天生狠戾的兽眼自下而上瞪视他，照例重重喷出一道鼻息后扭头不予理会。
那么身后这人的身份就很清晰明了了。
火村套着他那件穿了不知多久的旧斗篷，腰间别着长刀，与刀刃同色的暗沉刀鞘将光滑锐刃的凌厉锋芒掩藏，只有动作幅度稍大才得以窥见这件低调的凶器。他松开揽住千柳肩膀的手时，有意无意擦过后者不太自然的左眼旁侧，那只眼睛下意识闭起来，眼珠子藏在眼皮底下转了几圈，或许是觉得这样更舒服一点，干脆不打算再睁开。
倒退一步落在火村身后的千柳用单眼打量他们，看出眼前这两人貌似相熟的情况后乖乖退到幕后将交谈场所让出，还不忘自我辩解似的低声嘟囔道：“我就算听不懂也能靠意念……”
随后他偏头想找黑暗鸦求证，可不知何时它早已赌气离开。
千柳骤然噤声，他不是很明白黑暗鸦，这就跟对付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你不费点功夫就看不穿那单纯直白到反而无法理解其真实含义的纯粹心思。
千柳不喜欢小孩子，精灵们多数则是与他们相差无几的生物。
等等，沟通的话莱伊完全没问题啊，虽然交流水平有待加强但表个意还是轻轻松松的嘛！
……
通话邀请被无视的千柳决定蹲在火村身后正大光明偷听两人谈话。
……
“我不记得离开合众时有带走什么。”确定千柳安安稳稳待着的火村不着痕迹舒了口气，之后看向青年接下对方的话，“或者你是来为那群空有野心没脑子也没实力的家伙们讨说法吗？等离子队的王，N。”
“……不再是了，在他们抢夺别人精灵的那刻起我便知晓了谎言下的阴谋。”名为N的青年压了压头上帽子的黑色帽檐遮住自己表情，不愿接受那满是虚假包装的称谓，“我正在为救济被迫害的精灵们，以及看到更多的人类和精灵而旅行。”
“但是你还没有放弃改变世界的想法。”
“没错，在世界变成灰色前。”N肃然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得到的龙之石交给我。”
“还在合众。”
N一怔：“……什么？”
火村稍加思索：“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圆石头的话，在等离子队试图抢夺大狼犬时我碰巧从他们手中得到你所说的龙之石，并且已经交给了合众的兰木博士，但你们似乎都认为我会占为己有，甚至不惜追到另一个大陆来。”“我是听朋友们说在这附近看到了等离子队的踪迹，结合之前他们暴动的原因……”N掠过那把令人忌惮的长刀一眼，神情了然，“既然如此，那么一直在追查龙之石下落的等离子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看来我不得不暂停旅行了。”
两人简单道完别，不顾船只还在行驶中，N便走到甲板边缘手撑栏杆准备“跳海”。
“乌鸦它到底说了什么？”
不可忽视的阻力从身后传来，手上动作一顿，N回过头望向挪近拽住自己衣角的少年，那张躲闪的脸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缓和了脸色的N轻轻将衣角挣脱开，心平气和地同他开口：“我想你自己去问比较合适，黑暗鸦独自离开并非是讨厌你，他愿意被收服成为你的精灵，甚至是坚持待在这样的你的身边……”
可能是认为此番说法不太妥当，N紧接着为这句和不久前没头没脑的第一句话做出解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现在没有感觉但你本身的存在能轻易感染精灵的情绪趋于负面，你在让身边的朋友痛苦。”
说完，他身形矫健地翻越栏杆直直坠向海中，一头忽然冒出海面的大型水系精灵准确接住落下的人，稳稳载着青年扬长而去。
“可我问了也不能听懂乌鸦的心声啊……”郁闷的千柳将目光收回，转身跑向早已离开一段距离的火村，胳膊肘捅了捅他戳不动的腰，“你朋友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是朋友，只是以前跟随在千原博士们身边时偶然认识的人。”火村目视前方，平淡解答道。
“那个兰木博士也是？”
“嗯，他在十八年前和你父母进入过同一个调查队，我因此能通过博士们的关系结识他。”
“你跟他们的回忆还真多。”
身旁人发出感慨，接下来就再没提出问题，安静得火村忍不住瞥去一眼。
千柳正捏着一根乌色绒羽左右端详，见火村主动看自己还小小地受宠若惊了一下，很快他收回诧异，冲火村笑了笑。
“不跟你一道了，我去找找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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