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存在之人
那张近距离的面孔挂上不似玩笑的表情安静等待，手里还提着千柳衣领的莱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她听到那孩子被家人呵斥后乖乖去打扰到的陌生人身旁小声道歉。
“开什么玩笑！他们不一样！”从言论中回过神，莱娅一脸恼怒。
“这是你多年来没报复外界社会的理由？”千柳低笑两声，“可你坚持这一原则有什么用呢，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他们不是吗，也就早死晚死的区别，死得怨恨或死得茫然，区别不大。你为之奋斗的‘肃清’没人能独善其身，小孩子更不可能有意志抵抗得了被放大的欲望和那时的混乱。
假如不承认他们是你嘴里念叨的罪人，你能确保每个纯真美好下没塞满足以摧毁他们自身的恶意？就像你并不知道肆意评价他人的匿名们由谁在背后操控。”
莱娅甩手松开捏皱的布料，撇开视线冷声道：“他们有没有恶意我能——”
“就凭从家里偷跑出来什么都没有的你。”千柳不待她说完便开了口，不遗余力地揭底刺激对方。
莱娅顿时如同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这时候，结束挨训被还没吃完早饭唠完嗑的大人们大发慈悲放过的小孩正嘟嘴路过，到处撒欢的步伐从原来的奔跑变为矜持小碎步，怀着令人猜不透的心思，千柳忽然喊住他，拿出一样物品说几句话后递给情绪多云转大晴的小孩。
“我倒数三个数，只要苦无还在手里就会让它boo—爆炸哦。”
躺枪的小孩满脸茫然，仰望给他“忍者玩具”的哥哥对旁边漂亮姐姐笑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并抬手伸出三根手指。
莱娅嘴角抿起，不为所动，千柳也自顾自地依次降下两根手指。
“我可不会玩0.5的把戏。”
说着，他速度不变地收回最后一根，与此同时，一阵劲风掠过，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临近窗户的半空响起惊起一片鸟雀仓皇飞离，千柳顿了顿，回头看向身后还在微微喘气保持投掷姿势的莱娅。
心脏在剧烈跳动，金发上多出了些黑色碎片，脸色难看的莱娅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转过方向对上千柳打趣的目光：“……你这个疯子。”
此番动静多少有些超出程度了，逐渐变大的骚乱中，千柳矮身压低存在感试图冒充无关人员，他拍拍傻愣愣张着嘴巴眼角开始泛水光的小孩：
“来，这个给你，别哭了。”
千柳亲切地递过去一把苦无。
无故受到惊吓的小孩刚准备嚎啕大哭，就看清怼到眼前的东西全貌，硬生生将哭嚎变为响嗝，皱着张小脸扭头就往寻过来的大人那抽泣着跑去。
看来我哄孩子很有一套嘛。
见小孩走前确实把眼泪给憋住了，千柳欣慰地将苦无又塞回去。
急忙赶来的献吾停在他身前想问些什么，在看到一言不发的莱娅低垂眼帘安静离开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在莱娅揪住千柳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往这边冲了，但是转移阵地飞到他肩膀上的黑暗鸦说教似的在耳边嘎了两嗓子，献吾才注意到千柳那时脸上分外淡定的欠揍笑容，于是又默默把屁股放回了原位，顺便想到千柳能通过奇怪手段掌控行踪，总算费劲压下了蠢蠢欲动想偷听的心。
这回是真忍不住了，但当事人之一抢先一步发话道：“别问我她怎么了，自己领悟去。”就这么将献吾赶走。
还没等心安理得的千柳无视各种背景音，于乱世中独占一席幽静之地享用早餐，刚走一个好打发的就来了一个不好惹的。
“你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来者的探究让千柳有点儿委屈，不满地控诉总怀疑自己的火村：“诶诶别这么阴谋论，我单纯好奇嘛。”
他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单手撑住下巴兀自感慨，“结果只是个逃避的人啊。”
……
这是一间地下室模样的房间，没有窗户和任何能制造光亮的物品，只有一扇通往外界的简易门板。压抑，沉闷，犹如埋藏地底的坟墓，连空气都凝滞。
吱——一片寂静中，有人推动门板走进，步履轻盈没有犹疑，视黑暗为无物。
“他还好吗？”
房间深处骤然响起嘶哑询问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枝条蠕动摩擦的动静，听上去令人不太舒服，却又拥有女性的温婉语调与之形成诡异协调感抵消掉了那份不适。
“很不错，他……你们确定要和他见面？”从回答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进入到这个密闭空间的人正是承诺会在丰缘等待千柳的安腾铭。
“是的，本来想直接离开，但我实在放心不下那小子……我也是，可惜直到变成这副模样我们才发现一切都猜错了。”
安腾铭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如果当时能早点察觉到就可以阻止她了。”
“没关系，这不怪你，当然我们也并非在埋怨其他人，毕竟没有谁能在深陷其中后摆脱那些糟糕的负面情感，更何况是被影响了数千年，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想十八年前会发生更惨烈的结局，而且我们遇到的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熬到他成年了……等等，是不是快十九岁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两位，我想年龄对他而言意义不是很大了，”安腾铭及时制止声音挑起的话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应付碰面后他会出现的反应吗？”
“说到这个，我有儿媳妇了吗？……亲爱的，不用指望比较好哦，可以少操点心……那敲定生日礼物是口琴的时候在指望什么呢，明明还是菜刀更让他开心……他收到口琴也很开心不是吗？……我看到你偷偷朝他举拳头了。”
安腾铭颇为无奈道：“很高兴你们还能分清彼此，恕我直言，这件事很重要？”
“当然，忘了我们刚才说过什么话了吗？被时间放逐的你们不就是依靠感情才留守住最后自我的，就像我们对他来说，我希望在失去家人支柱后他能有其他的依靠……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起，随随便便就疯掉的话也太笑掉人大牙了……他还需要成长……就该早几年赶他出门锻炼。”
安腾铭发出苦笑：“两位——”
“好吧，你清楚我们现在状态稍微有点，糊涂……总之困在世界之种里的灵魂救了我们……维系着我们的生命……被拉入地底的时候我想事情开始糟糕了，幸好有提前做准备……那两个孩子还好吗？”
停顿了几秒，安腾铭回答道：“泉美目前处在联盟看管下，我的人在保护她，火村虽没有最新情报但我想完全不必担心他的安全。”
“那就好，我很高兴他们一心想帮我们的忙，但我们不能自私地决定他们全部的人生，不然真的是最佳人选了，千柳真的很喜欢‘姐姐’，火村也是个好孩子，但我怕他们两个会打起来……也不知道水梧桐和赤焰松脑子里抽的什么风天天传教……那是别人的追求，别忘了你也曾跟这两人一样，叫嚣着要挖掘世界的秘密到处破坏珍贵遗迹……那是研究学术的高尚热情。
咳咳不提这些黑历史了，如果我们可爱的小宝贝能遇到爱人挚友甚至是死敌，一切能成为他执念的关系，哪怕忘记我们也无所谓，就像那个害羞的小姑娘说的，我们并不了解他，唯一的底气是以他父母自居。
然而说要夺走他生命的也是我们……这点要向铭道歉才行，遇到他之前只想着怎么让她赶紧消失，不过现在看来都是多此一举……千柳马上会来吗？可是身体好僵硬……他明天来吧，那个任性的孩子一定还活着……刀……刀在哪？想休息，眼睛怎么闭不上……”
嘶哑声音的语调不时变化，从正常絮叨趋于意义不明的自语，静静聆听的安腾铭默不作声，缓步走到出口前顿住脚步，手掌轻贴门板背对声音来源：“当那道被困的灵魂步入解脱时，我们都会离开。”
黑暗深处的呢喃蓦然停住，良久，它们才再度响起。
“他会听话的。”
台阶蜿蜒而上远离大地之下的晦暗，视野出现色彩的安腾铭看着眼前墙面斑驳的灰败建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虽因环境影响浑浊了点但起码比刚才好很多。
“黑市没了那些人干净不少。”出来没多久就有一个男人走向他，随口评价了周围环境后道出正事，“献吾说他们正在赶来，火岩队残党也在……为什么当初要撤掉火村的通缉？”
说到后一句时，男人行于颜色地皱起眉毛，就差明说“此事不妥”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方便他们也方便我们行动，况且连通缉令都没有的黑户在联盟眼里只是个透明人，是生是死谁又在乎呢，晋言你怎么会在这种事上纠结？”安腾铭看向名为晋言的同族，“老爷子不是想让手底下那群小的去见见世面也默许行动了吗，虽然结果比较出人意料。”
“我赞同族长的决定，但也希望以正当理由逮捕他。”安腾晋言坚定说道。
“你也可以随心一点，当时你加入的话之后献吾就不会做任务都总是焦虑了。”安腾铭无奈道，“准备准备，很快就能迎接帕尼斯了。”
“帕尼斯……”点头之余，安腾晋言颇为不解地将这名字又低吟一遍。
安腾铭倒像是清楚他在困惑什么，一成不变的温和双眼很快出现了变化，语带笑意地说道：“总得给‘不存在之人’一个身份，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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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他们不一样！”从言论中回过神，莱娅一脸恼怒。
“这是你多年来没报复外界社会的理由？”千柳低笑两声，“可你坚持这一原则有什么用呢，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他们不是吗，也就早死晚死的区别，死得怨恨或死得茫然，区别不大。你为之奋斗的‘肃清’没人能独善其身，小孩子更不可能有意志抵抗得了被放大的欲望和那时的混乱。
假如不承认他们是你嘴里念叨的罪人，你能确保每个纯真美好下没塞满足以摧毁他们自身的恶意？就像你并不知道肆意评价他人的匿名们由谁在背后操控。”
莱娅甩手松开捏皱的布料，撇开视线冷声道：“他们有没有恶意我能——”
“就凭从家里偷跑出来什么都没有的你。”千柳不待她说完便开了口，不遗余力地揭底刺激对方。
莱娅顿时如同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这时候，结束挨训被还没吃完早饭唠完嗑的大人们大发慈悲放过的小孩正嘟嘴路过，到处撒欢的步伐从原来的奔跑变为矜持小碎步，怀着令人猜不透的心思，千柳忽然喊住他，拿出一样物品说几句话后递给情绪多云转大晴的小孩。
“我倒数三个数，只要苦无还在手里就会让它boo—爆炸哦。”
躺枪的小孩满脸茫然，仰望给他“忍者玩具”的哥哥对旁边漂亮姐姐笑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并抬手伸出三根手指。
莱娅嘴角抿起，不为所动，千柳也自顾自地依次降下两根手指。
“我可不会玩0.5的把戏。”
说着，他速度不变地收回最后一根，与此同时，一阵劲风掠过，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临近窗户的半空响起惊起一片鸟雀仓皇飞离，千柳顿了顿，回头看向身后还在微微喘气保持投掷姿势的莱娅。
心脏在剧烈跳动，金发上多出了些黑色碎片，脸色难看的莱娅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转过方向对上千柳打趣的目光：“……你这个疯子。”
此番动静多少有些超出程度了，逐渐变大的骚乱中，千柳矮身压低存在感试图冒充无关人员，他拍拍傻愣愣张着嘴巴眼角开始泛水光的小孩：
“来，这个给你，别哭了。”
千柳亲切地递过去一把苦无。
无故受到惊吓的小孩刚准备嚎啕大哭，就看清怼到眼前的东西全貌，硬生生将哭嚎变为响嗝，皱着张小脸扭头就往寻过来的大人那抽泣着跑去。
看来我哄孩子很有一套嘛。
见小孩走前确实把眼泪给憋住了，千柳欣慰地将苦无又塞回去。
急忙赶来的献吾停在他身前想问些什么，在看到一言不发的莱娅低垂眼帘安静离开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在莱娅揪住千柳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往这边冲了，但是转移阵地飞到他肩膀上的黑暗鸦说教似的在耳边嘎了两嗓子，献吾才注意到千柳那时脸上分外淡定的欠揍笑容，于是又默默把屁股放回了原位，顺便想到千柳能通过奇怪手段掌控行踪，总算费劲压下了蠢蠢欲动想偷听的心。
这回是真忍不住了，但当事人之一抢先一步发话道：“别问我她怎么了，自己领悟去。”就这么将献吾赶走。
还没等心安理得的千柳无视各种背景音，于乱世中独占一席幽静之地享用早餐，刚走一个好打发的就来了一个不好惹的。
“你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来者的探究让千柳有点儿委屈，不满地控诉总怀疑自己的火村：“诶诶别这么阴谋论，我单纯好奇嘛。”
他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单手撑住下巴兀自感慨，“结果只是个逃避的人啊。”
……
这是一间地下室模样的房间，没有窗户和任何能制造光亮的物品，只有一扇通往外界的简易门板。压抑，沉闷，犹如埋藏地底的坟墓，连空气都凝滞。
吱——一片寂静中，有人推动门板走进，步履轻盈没有犹疑，视黑暗为无物。
“他还好吗？”
房间深处骤然响起嘶哑询问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枝条蠕动摩擦的动静，听上去令人不太舒服，却又拥有女性的温婉语调与之形成诡异协调感抵消掉了那份不适。
“很不错，他……你们确定要和他见面？”从回答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进入到这个密闭空间的人正是承诺会在丰缘等待千柳的安腾铭。
“是的，本来想直接离开，但我实在放心不下那小子……我也是，可惜直到变成这副模样我们才发现一切都猜错了。”
安腾铭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如果当时能早点察觉到就可以阻止她了。”
“没关系，这不怪你，当然我们也并非在埋怨其他人，毕竟没有谁能在深陷其中后摆脱那些糟糕的负面情感，更何况是被影响了数千年，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想十八年前会发生更惨烈的结局，而且我们遇到的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熬到他成年了……等等，是不是快十九岁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两位，我想年龄对他而言意义不是很大了，”安腾铭及时制止声音挑起的话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应付碰面后他会出现的反应吗？”
“说到这个，我有儿媳妇了吗？……亲爱的，不用指望比较好哦，可以少操点心……那敲定生日礼物是口琴的时候在指望什么呢，明明还是菜刀更让他开心……他收到口琴也很开心不是吗？……我看到你偷偷朝他举拳头了。”
安腾铭颇为无奈道：“很高兴你们还能分清彼此，恕我直言，这件事很重要？”
“当然，忘了我们刚才说过什么话了吗？被时间放逐的你们不就是依靠感情才留守住最后自我的，就像我们对他来说，我希望在失去家人支柱后他能有其他的依靠……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起，随随便便就疯掉的话也太笑掉人大牙了……他还需要成长……就该早几年赶他出门锻炼。”
安腾铭发出苦笑：“两位——”
“好吧，你清楚我们现在状态稍微有点，糊涂……总之困在世界之种里的灵魂救了我们……维系着我们的生命……被拉入地底的时候我想事情开始糟糕了，幸好有提前做准备……那两个孩子还好吗？”
停顿了几秒，安腾铭回答道：“泉美目前处在联盟看管下，我的人在保护她，火村虽没有最新情报但我想完全不必担心他的安全。”
“那就好，我很高兴他们一心想帮我们的忙，但我们不能自私地决定他们全部的人生，不然真的是最佳人选了，千柳真的很喜欢‘姐姐’，火村也是个好孩子，但我怕他们两个会打起来……也不知道水梧桐和赤焰松脑子里抽的什么风天天传教……那是别人的追求，别忘了你也曾跟这两人一样，叫嚣着要挖掘世界的秘密到处破坏珍贵遗迹……那是研究学术的高尚热情。
咳咳不提这些黑历史了，如果我们可爱的小宝贝能遇到爱人挚友甚至是死敌，一切能成为他执念的关系，哪怕忘记我们也无所谓，就像那个害羞的小姑娘说的，我们并不了解他，唯一的底气是以他父母自居。
然而说要夺走他生命的也是我们……这点要向铭道歉才行，遇到他之前只想着怎么让她赶紧消失，不过现在看来都是多此一举……千柳马上会来吗？可是身体好僵硬……他明天来吧，那个任性的孩子一定还活着……刀……刀在哪？想休息，眼睛怎么闭不上……”
嘶哑声音的语调不时变化，从正常絮叨趋于意义不明的自语，静静聆听的安腾铭默不作声，缓步走到出口前顿住脚步，手掌轻贴门板背对声音来源：“当那道被困的灵魂步入解脱时，我们都会离开。”
黑暗深处的呢喃蓦然停住，良久，它们才再度响起。
“他会听话的。”
台阶蜿蜒而上远离大地之下的晦暗，视野出现色彩的安腾铭看着眼前墙面斑驳的灰败建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虽因环境影响浑浊了点但起码比刚才好很多。
“黑市没了那些人干净不少。”出来没多久就有一个男人走向他，随口评价了周围环境后道出正事，“献吾说他们正在赶来，火岩队残党也在……为什么当初要撤掉火村的通缉？”
说到后一句时，男人行于颜色地皱起眉毛，就差明说“此事不妥”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方便他们也方便我们行动，况且连通缉令都没有的黑户在联盟眼里只是个透明人，是生是死谁又在乎呢，晋言你怎么会在这种事上纠结？”安腾铭看向名为晋言的同族，“老爷子不是想让手底下那群小的去见见世面也默许行动了吗，虽然结果比较出人意料。”
“我赞同族长的决定，但也希望以正当理由逮捕他。”安腾晋言坚定说道。
“你也可以随心一点，当时你加入的话之后献吾就不会做任务都总是焦虑了。”安腾铭无奈道，“准备准备，很快就能迎接帕尼斯了。”
“帕尼斯……”点头之余，安腾晋言颇为不解地将这名字又低吟一遍。
安腾铭倒像是清楚他在困惑什么，一成不变的温和双眼很快出现了变化，语带笑意地说道：“总得给‘不存在之人’一个身份，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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