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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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22 章

  她转身,直视霖雨,目光澄亮,夺目璀璨。

  霖雨被她看着,有点儿受不住,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只听得沈壁的声音幽幽,伶仃好听,入耳似是从九天之上传来一般:“你这般随意妄为,若是让人查觉出一个不慎来,那便是暴露了我,到时候,让别人抓住,细细盘问来,毁的,可不止是我自己。”她话语逐渐紧逼,每说一句,她便向前迈上一步,逐渐步至霖雨面前。

  沈壁每走一步,霖雨便只觉无形之中,似有无尽的压力扑面而来,沈壁至她身前,她不禁抬起头,直视沈壁,沈壁看着她,目光幽深,散发澄亮的光芒,却又散发无尽的冷意,见霖雨抬头,她面上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那后果,你,可知道?“

  明明是笑,霖雨见罢,却只觉似是迎面一阵寒意侵袭而来,心头不禁一颤,她连忙低头,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声音低低道,不复之前冷冽:“奴婢....奴婢,知道了。”

  听罢霖雨此言,沈壁展颜一笑,满意点点头,转身离开,边道:“时辰不早了,快些去前院大厅罢,免得耽误了时辰。”

  知竹青珠听罢,忙迈步上前,紧随其后。

  霖雨抬头,看向沈壁离去的身影,眸里沉静如水。

  ……

  到了前院,转过角门,便是大厅。

  沈壁脚步不停,进了大厅,却见得众人早已到齐。

  老夫人回头见了沈壁,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精光,沈壁感觉到,老夫人的目光似乎特别在她身后看了看,她不禁觉得奇怪,难道她今日有做了什么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吗?

  可她再次看去时,却见老夫人正笑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心里觉得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也闪现盈盈笑意,便向老夫人那方而去。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大夫人、刘氏、沈裴蒿、沈音几人全都在此,她不禁心中了然,便一一福身行礼。

  沈音看着沈壁,她今日穿了秋香色海棠绣花长裙,上着同色系纹花褙子,盘了一个婉髻,并未着何首饰,只在髻中端端嵌壤了一颗硕大的东海明珠。

  她这幅样子,真真儿的就应了那句首试:

  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

  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

  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沈音瞧着,目光又扫过她头上的那颗东海明珠,心底恨意妒意止不住的往上冒,沈壁!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竟然这么命大!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壁竟然这般命大的被安宁大公主留在了宫中,还得幸被三殿下给送了回来,她沈壁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般整都还整不死她!

  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看着沈壁来,她不禁笑道:“妹妹今日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些了,不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可要说了出来,再莫要伤了身子。”她此言看似关心,实则是在嘲笑沈壁当日被掳去的狼狈。

  沈壁听罢,面上柔意连连,眸中冰寒之色顿现:“多谢大姐姐的关心了,明娘命好,得了皇后娘娘和安宁大公主的关心,又有父亲、母亲、祖母的庇护,身体早已无大碍。”

  她笑看向沈音:“倒是姐姐,莫要为妹妹多过劳神伤心,不要到时候妹妹没了事,姐姐倒是伤了身子,那可就是妹妹的过错了。”

  她此言,一一抬举了眼前这些长辈,给了他们的面子,又提起皇后和安宁,就更是令沈裴蒿老夫人他们舒心。而再个,便讽刺沈音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有得到什么,一心想着害别人,没想到,最后却是别人没害着,反倒是让自己憋了满肚子的气。

  沈音又如何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当下气的就想甩沈壁一耳巴子,却不料有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气怒不已,转过头看去,却见是刘氏在一旁,刘氏抓住她的手,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唇语说了个稍安勿躁。

  沈音见状,自是不愿,正准备说话,却见刘氏一转头,便对着沈壁等人笑脸相迎,她无法,只得暗自咽下这口恶气,她在心里暗自说着,沈壁!你且等着!让你先得意得意!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能用到何时!

  刘氏笑道:“今儿可是个大喜的日子,赶过会儿,圣旨到了,老爷可要好生的宴请一番。”她心中志得意满,认为自是沈音又得了头首,索性此刻不理沈壁,等着过会儿宣旨后好好儿的打打沈壁母女俩的脸子。

  沈壁不理刘氏,只冷眼瞧着,不说话,她转眼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基本丞相府的各房主子门都来了,却独独没有看见沈云玲,她不禁在心里暗自想着,沈云玲在宫里的事,若是沈裴蒿知晓了,定不会如现在一般平静的,而看沈裴蒿现在的样子,和沈云玲的态度,想来,沈云玲的事应当是还没有告诉沈裴蒿和府内人知晓的。

  她想着,嘴角不由划过一丝戏谑的弧来。

  沈裴蒿听罢刘氏所言,心里本就开怀,更是高兴,当下便笑开来,豪爽道:“哈哈!那是自然。”

  沈壁垂下头,行至大夫人身边,沈若瑛今天没有来,大夫人向沈壁点了点头,沈壁不禁一笑。

  她觉得,虽然沈音犯贱,可相比她,却是要悲惨许多。至少,她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母亲,还有一个大哥,和一个亲亲的妹妹。

  而沈音虽有胜人一筹的容貌,有令人惊艳的才情,还有显赫的身份,可却没有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人,父亲母亲都只是想着拿她去获取最大的利益,而她自己,更是活在那种虚幻之中,不能自拔。

  可俗话也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沈音就算是再悲怜,也抵不过她有一颗作死犯贱的心。

  众人在大堂之间,正聊得起兴,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众人不禁抬头看去。

  只见的府门前停这一溜儿的身着银白盔甲的士兵,分作两排站定,而在两排士兵之间,则是有着四五位身着官府的内侍,那内侍带马站稳,一个健步,便下了马背,而后抬头看了看府门,趾高气昂的便进了府中。

  沈裴蒿等人见状,连忙上前迎去,然而还不及他打招呼,那领头的内侍身后跟着的小内侍便高声叫道:“圣旨到!”

  众人听罢,忙跪下行礼,嘴里直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壁也跟着众人跪下行礼,却是未开口叫安,她一直垂着头,也未看来人一眼。

  见得众人如此,小安子假意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他垂眸扫了扫众人,目光在沈壁身上停留些许,眸里闪现丝丝笑意,便一展那绣着九爪腾云的青龙明黄色的卷轴,扯着他那怪异尖利的嗓音,高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魏朝素留有美德佳俗,曰两年一次梅园盛会,邀天下众民众有志才能之士,共享盛誉!设有前三甲!而今,大魏元历二十一年,迄今此次梅园盛会,邀有丞相府长女沈音、二女沈书颖、三女沈壁、四女沈云玲!其女各个才艺容貌俱佳!其以三女沈壁为首!

  其以通琴、棋、诗、词、画、舞、歌、及诸位才人共赏以获此次梅园盛会头首!朕听闻罢,甚欣慰之,逐以此,御赐丞相府三女沈壁为县主!封号惊华!钦此!”

  小安子话落,满意的一收卷轴,伸手等着沈裴蒿去接,却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他不禁皱眉看去,见得沈裴蒿众人皆呆愣在原地,不由心下更是不喜,却也温言提醒道:“沈相?还不赶快接旨?”

  沈裴蒿经此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忙大呼:“谢圣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领旨谢恩。

  见沈裴蒿接了旨,小安子这才展开笑颜,他看向沈壁,声音奸细,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三小姐,小安子且先在这里给您道声恭喜了!呵呵!”

  沈壁听罢这一旨圣意,也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她虽事先也曾有料想过,自己可能会得个名次,却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子被封为了一个惊华县主!

  她不禁觉得奇怪,历来不管这个梅园会如何,除了三年前的沈音有搏圣上欢颜,得了一个端阳县主的称号,除此之外此事便是少之又少。而此刻,皇上竟然又给她给了一个惊华县主的称号,那丞相府便是有两个如此称号的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会傻傻的真就觉得皇上是因为她的才艺如此,她觉得,这背后,定是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可那个秘密是什么,她却是一点儿头绪。

  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定又是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可她却无能为力,不管她怎么挣扎,她都不能逃脱那个漩涡,可若是她不挣扎,她便只有在这无尽的阴谋之中,再次像前世那般,默默的死去。

  这种感觉,她不要!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得小安子这般道,听到小安子这个名字,她下意识的便抬头看去,果然便见得小安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那张脸依旧是笑的如一张盛开的菊花一般,灿烂无比。

  难怪她刚刚听着这声音有点儿熟悉,沈壁心道,她点点头,脸上闪现丝丝笑意:“多谢公公。”

  她福身谢礼,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什么。

  等等!宣旨的竟然是小安子?!

  一般来说,宣旨的内侍只有在皇上的身边伺候的大太监才有的资格,那么此刻,宣旨的竟然会是小安子?

  小安子不是只是蕊阁的一个小太监吗?怎么会......沈壁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睁大了眼看着小安子,小安子正对着她笑了笑。

  沈裴蒿一拱手,相迎,一指上座道:“公公辛苦了,请上座,来人,给公公上茶!”

  沈裴蒿本想巴结巴结小安子,却不料小安子一甩拂尘,神色淡淡道:“沈相别介,咱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能多做停留了,便先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要走。

  沈裴蒿见状,连忙就叫道:“公公,请您稍等。”说罢,打了个眼色,身边小厮会意,忙拿上一个鼓鼓的锦绣荷包,沈裴蒿接过,奉给小安子,笑道:“既然公公有要事在身,那本相也不好多做挽留,以免耽搁了公公,这里是点儿小小心意,不成敬礼,还请公公收下,得了空了也好去喝盏茶。”

  有礼送上,小安子自是来着不拒的,当下接过荷包,掂了掂分量,不禁脸上笑意更甚,他不动声色的收下荷包,这才笑言道:“如此,那咱家便恭之不敬了,沈相还请留步。”又转过身,特意看了看沈壁,笑道:“三小姐,小安子先行告退了,咱们改日再聚!”说罢,一挥手,这才大踏步转身出了丞相府,其他的内侍赶忙便跟上前,紧随其后。

  众人见小安子走了,忙呼:“恭送公公。”

  待府门前的队伍皆离了去,众人这才炸开了锅:“天啊!三小姐竟然是此次梅园盛会的头首!还被封了惊华县主!”

  老夫人、大夫人、等人也是惊愕不已,显然是没想到沈壁竟然会得了这么大的殊荣。

  大夫人不禁抱着沈壁,小声的抽泣了起来:“明娘,你辛苦了。”也不知道明娘在这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得下如此大的恩宠。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大夫人心里自是心疼沈壁不过。

  沈壁不禁眼眶微湿,她其实真想说,母亲,明娘没事的,明娘很好,这些明娘都能做的很好,您不用担心的,可现实却不允许她如此说,只得道;“母亲,您别担心了,明娘没事的。”

  大夫人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了。

  老夫人在一旁瞧着沈壁,面上含着笑,眼里却是带着一丝精锐的试探,她这个孙女儿,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往往总是这般的出人意料。

  沈裴蒿见不得女人如此哭哭啼啼的,剑眉一皱,挥手喝道:“好了好了!都下去罢!”

  他又转过身对大夫人和刘氏吩咐道:“从明日起,吩咐下去,准备准备,宴请宾客,以庆明娘荣获惊华县主之称!”

  不管怎么说来,沈壁得获惊华县主这个称号,沈裴蒿还是很满意的,他不禁觉得颇为自得,虽然他的女儿甚多,可却个个儿有能耐,传出去了,也是他丞相府教导有方。

  这般想着,心下不由更是满意。

  刘氏在一旁呆呆的,她没想到竟然是沈壁得了头首,还被封为了惊华县主,她心中恨得抓狂!

  原以为这次的梅园会头首定是音儿无疑,她还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的打打沈壁母女俩的脸呢,可如今却听罢这消息,如何不令她错愣。

  尤其是沈壁还得了惊华县主这样一个称号,虽然沈音也有个县主称号,可一个端阳,一个惊华,熟深熟浅,明眼人一看便知。

  沈壁现在也得了一个县主称号,那不就是和她的音儿平起平坐了吗?其实刘氏根本也没有想到,就算沈壁没有这个称号,和沈音也是相差不大,而现在得了这么一个称号,便是在沈壁之上了!

  严格来说,沈壁才是丞相府正儿八经的嫡女,而沈音,理应是庶女,光这一条,沈壁都死压沈音一筹。

  刘氏瞪着沈壁,都恨不得蹦上前去,从沈壁身上把那个称号给扒了下来,这一切,本来都该是她的音儿的啊!

  沈裴蒿半天没听见刘氏的回音,不由转过头去看刘氏,却见刘氏双眼发红的怒瞪着沈壁,他一惊,心里没来由的就生出一股无名气来,厉声便喝道:“刘倚青!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刘氏被沈裴蒿这一怒喝给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失态了,心下一惊,忙垂下头,梨花带雨,面上却带笑道:“是,是,是,老爷。”

  她呵呵一笑,抽出绣花帕子,擦擦眼角嫉妒的泪水,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继续道:“看我,呵呵,老爷,妾身都给高兴坏了。”

  沈裴蒿见刘氏如此,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又想刘氏平日的乖顺温巧,心里又不由软了下来,语气也柔了下来:“好,你记着便好了,此事切莫怠慢了去。”

  “是,”刘氏低低福礼,眸光射向沈壁,狠戾如化为实质的眼刀:“妾身省的。”沈裴蒿见状,点点头,便准备转身离去。

  沈壁见状,微微垂眸,掩下眸中寒意,唇角划过一丝无声冷笑,好一副君情妾意的戏码!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如此这般长久下去!

  沈音恨恨的看着沈壁,心里在疯狂的咆哮,沈壁!贱人!你个该死的贱人!你不得好死!这一切都该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不停的深呼吸,胸中怒意滔天,忍不住,她迈步上前,抬手便要打向沈壁,却不料刘氏眼疾手快,一把便抓住了沈音的手,她暗中死劲的掐了沈音腰间最嫩的地方一把,疼的沈音差点儿便要叫出了声来,她却死死的忍住了。

  她眼眶中氤氲满了泪水,眼眸发红的盯着沈壁,她知道刘氏的意思,只得忍下心中万千愤怒,面上展开笑颜,对沈壁道:“妹妹,恭喜你啊!”说出这么一句,她便再也不愿在说什么了。

  “当然了!”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众人转头看,却见是沈书颖。

  沈壁自从上次梅园见了她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其实对于上次沈书颖落水一事,沈壁心里还颇为过意不去的,毕竟,沈云玲当时真正想要推的是她,可她一让,虽是自己躲过了,虽然害了沈云玲自己闷声吃大亏,可却也连累了沈书颖。

  此刻见得沈书颖,她脸上也不禁带了点儿真心的笑容,她轻轻福礼:“二姐姐,身子好些了吗?”

  沈书颖一上前便挨着沈壁站着了,听罢沈壁这般问道,心底微暖,面上笑道:“不过就是落水罢了,小毛病,造好了,你不必担心!”

  说罢又对沈壁道:“倒是你啊,呵呵,没想到,三妹妹倒是个深藏不露的,虽然那个时候姐姐便猜着你会得个不错的名次,没想到,这个结果倒是吓了我一跳。”说罢,她一斜眼,扫了沈壁和刘氏一眼,意有所指道:“依我看啊!这虽是好事,可对有些人啊!怕是又恨不得心痒痒了罢!”说着哈哈大笑。

  沈壁自然是知晓她所说是谁,当下也不禁微觉好笑,嘴里接道:“姐姐说笑了,哪里是恨得牙痒痒了,是恨不得食人血咀人肉了吧?”此言一出,众人皆被逗的哈哈大笑。

  沈音和刘氏则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笑,心里却是甚有此意了。

  而小安子等人却在离去时,突然说了句:“丞相爷家四小姐既然与国公府二公子有了婚约,那婚前合该守礼些许才是,哪能儿由着性子胡闹,若不是娘娘仁善,此番怕也不是这般容易过去了才是。”

  沈裴蒿却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忙笑着应和,随即脸上僵硬的笑着,嘴里说着哪里哪里,一边儿便让人打发了宣旨太监出了府门。

  宣旨太监一出府门,沈裴蒿就回过头,看向沈音,厉声问道:“说,你们在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这位太监怎么会仔细提点这句,还故意提到了皇后娘娘?他又不禁联想到那日沈音和沈云玲半夜回府的事,当时只说是宫中遭了刺客,他也并未细细去想,可此刻,这些一连起来,那定是那日发生了什么。

  沈音被沈裴蒿突然发难,问的一个哽咽,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想若要是真的让父亲知晓那件事了,那……她都不敢想了,脸色不禁微微发白。

  沈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低下头,嘴角微勾。

  看来,她猜的不错,沈音他们果然没有把此事告知沈裴蒿知晓,她想着,心里不禁冷笑,虽然皇后当时下了禁令,不允许此事传出任何消息,可这世上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

  只要皇后真的在皇上那里求来这一旨圣意,到时候宣传至满京都,到时候再若是传出什么消息,那便是与皇后无关的事了,就算是皇后当时所说的话有效,可当时在此,哪个又不是各家闺秀,消息传出,皇后难道还真会一个个的全抓了起来?

  除非那是皇后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如此,可没想到的是,沈音和沈云玲这两个蠢货还真的相信了皇后的话,以为只要他们自己不说便没人知晓了,可若就算是这样,也得要看看她沈壁还同不同意了再说。

  而按照现在这情况看来,虽然没有真的再来一道懿旨,可有了皇后娘娘金口玉言,那么她相信,不出一日,沈云玲在宫中的那件事情,必会成为京都大街小巷的热门话题。

  沈书颖听得这件事,心里满是对沈云玲此番一去,便可勾引个夫君回来的本事的好奇,当下便无不讽刺:“没想到,四妹妹也是个有能耐的,当初都吃了一亏,可见是不够长记性,还这般鲁莽无状,真真是好能耐!”

  沈裴蒿听罢,回头斜睨了一眼沈书颖,没说话,又转头看向沈音。

  沈音被沈裴蒿盯得无法,又自觉自己说不出那种yin秽之事,只嘤嘤的,就是不开口说一个字。沈裴蒿不耐烦,他瞥了一眼沈壁,突然又对沈壁问道:“明娘,你可知那日,你四妹妹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沈裴蒿会问她,在沈壁意料之中,此刻听沈裴蒿如此,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嘴角却是满面讽笑,再抬头,只见她脸色涨的红红的,看着沈裴蒿,支支吾吾的说道:“四妹妹....四妹妹,那日,那日,从四妹妹房中跑出一个没穿衣服的男子,而那日,正是,正是刘家表哥……”

  她越说,声音便越小,可后面的话却是不需要她过多的描述了,众人听罢,心里就跟白纸一般的明了。

  沈音本来见沈裴蒿问了沈壁,心里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说不出那种事,可看看沈壁如何吃瘪她还是很乐意的,可她没想到,沈壁竟然就如此说了出来,除了一点儿支支吾吾外,居然没看出她有任何其他的不妥。

  她惊得下巴都恨不得掉到了地上,可此刻见得如此,她心里亦是恨得牙痒痒,她可不是担心沈云玲被露出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而是想着,沈壁居然又再次掉了她的底子。

  这件事,她知情不报,便是帮凶,沈裴蒿知道了,那怒火,首当其冲的便是她这个帮凶。

  果然,沈裴蒿听罢此言,怒气冲天,一下子便爆发了出来,他怒目圆睁,厉声喝道:“这个逆女!好!好!”他看向沈音,厉声质问:“为何你们事先不将此事告知与我?在你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沈裴蒿这是典型的乐极生悲,好吧,虽然相差甚远,可也差不多了。先前一道圣旨下来,封了沈壁一个惊华县主的称号,让沈裴蒿的心里的荣誉感升至极高点,偏生还没缓过来,就又听闻沈云玲这种丑事。

  先前是给了他极大的荣誉,可此刻无疑是照着他的脸庞大力的打了一巴掌无疑,他的自尊心作祟,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沈音见沈裴蒿发火,也来不及多想其他的事,忙上前低低道:“父亲,您别生气,女儿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她一抬头:“是四妹妹,是她,对,是四妹妹不让我告诉您的,父亲,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想着,左不过沈云玲没在这里,便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去。

  沈云玲再怎么,都不过是她和娘的一颗弃子罢了,怎么都无所谓,再说了,这个事她虽有参与,可也不能全怪她,要怪也只能怪沈云玲自己太蠢了。沈音在心里不停的这般安慰自己,面上却可怜兮兮的说着违心的话。

  沈壁瞧着,目光扫过一旁的大厅堂柱,面上不动声色的垂下头,眸里闪现晶晶亮意。

  刘氏也是知道此事的,不过她也没有说,沈云玲不过是她的一颗弃子,所以并不能浪费她的时间来为此分心,事会如何也与她无关,到时候说起来,也不过是沈云玲自己作弄的罢。

  此刻见得沈音对沈裴蒿如此,心里疼惜沈音,忙就上前,一副痛心的样子道:“老爷,音儿也是担心得知此事您定会生气,到时候对身体不好,您也要体谅一下音儿的用心良苦啊!”

  刘氏果然不愧一张巧嘴,轻飘飘儿的便把沈音从此事之中给开脱了出来。

  沈裴蒿闻言,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大夫人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得刘氏此言,不禁皱眉,出言道:“虽这心是好的,可不论怎么说,瞒着长辈这种事,便是大不敬了,音儿可是糊涂了?现在此番事发,又该如何收场?”

  刘氏听罢,不禁皱眉,大夫人插言,此话句句直指沈音的不是,她不禁咬牙,这些年,倒还真是她小瞧了沈壁那母女两个贱人,竟然都是这般能说会道,善用心机筹谋。

  这般想着,她不禁冷了脸色,声音也不禁带了一分冷意:“姐姐此话欠妥,音儿虽是有错,可也是情有可原,至于该是如何收场,这个便不该是姐姐或妹妹甚至是音儿一个闺阁女儿家能管的事了。”

  大夫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转过头,不在说话。

  沈壁瞧着,似是无意般,插嘴一言:“现在,是要四妹妹提早出嫁吗?”

  沈音听罢,竟是接口道:“说的轻巧,卫.....四妹妹那个脾气,怎么可能会愿意嫁过去?”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又捂着嘴低下头。

  刘氏见状,眼中神色,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沈壁不由嘴角微勾,沈音这个蠢货,放个饵子便上了勾,真没个意思。

  沈裴蒿冷眼扫了一眼沈音,这时候,一直未曾言语的老夫人突然一柱拐杖,敲在大理石的磨光地面上,发出咚咚声响,直入人心。

  她冷哼一声:“嫁与不嫁,这可由不得她!”说罢转身边走,边走便恨恨道:“真是不知廉耻!丢尽我沈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儿!”

  沈裴蒿见老夫人离去,也不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既如此,那便只有依言而行了!你且先去准备准备!等到明娘的宴客宾会之上,便好生的与忠勇国公府的侯夫人好生的商量商量!”

  听沈裴蒿如此说,大夫人和刘氏也只得低声福礼应是。

  “父亲!”沈裴蒿见状,本准备离去,却不料突然传来一个呼喊。

  众人不禁回头,便见得沈云玲突然从大厅堂柱后面跑了出来。

  她一路直奔沈裴蒿身前,到了沈裴蒿身前,一把就抱住沈裴蒿,大声的哭喊道:“父亲!我不嫁!女儿不嫁!女儿不要嫁那个纨绔子!女儿不嫁啊!”她其实一直在大厅处躲藏着,直到刚刚听见说真要她提前嫁给那个纨绔子的时候,她才忍耐不住的跑了出来。

  沈裴蒿没想到沈云玲突然跑出来,一把抱住他,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又听得沈云玲说这个话,当下气的一把就扯开了沈云玲,见她还在哭着喊着,他反手就是一耳光,打的沈云玲一个云里雾里的不知东西南北。

  “不嫁?呵呵!说的倒是好听!也不看看,这是谁作弄出来的?”沈裴蒿狠狠的碎了一口,看着沈云玲,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厉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由不得你!到时候,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你还是要给我嫁了过去!不然,小心你的皮!”

  真是不知廉耻,我沈裴蒿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沈裴蒿说罢,转身便离去了。

  沈云玲见沈裴蒿离去,只趴在地上大声的哭泣咆哮着:“父亲!我不嫁!女儿不嫁!打死都不嫁!”她怎么能嫁那种人啊!她沈云玲要嫁的可是皇子啊!他不要!

  她突然回过头,双眼恨恨的盯着沈音,突然一下子扑过去抓住沈音,用力厮打着她,嘴里还不停的叫骂:“都是你!你个贱人!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打死你个贱人!”她此时心里被愤怒填满了,脑子里没有一丝清醒,只知道发泄。

  沈音没想到沈云玲又是这般的突然发疯,一个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她扑倒在地,沈云玲发了疯,什么都不管的,只往她身上招呼,沈音一个娇娇女,哪儿曾受过如此苦难,当下心里的委屈和满腔的愤怒,也都被激发了出来,两人扭打在一团,斗得好不热闹。

  这可就苦了其他人,只急的一干丫鬟婆子跟着团团打转儿,刘氏在一旁急的哭天喊地的。

  沈壁在一旁冷眼瞧着,嘴角一抹讽刺越发明显。

  拉拉扯扯了好一阵,沈云玲才被几个婆子合力给团团抱住了,而沈音浑身狼狈不堪,脸上两个手印尤为明显,她被刘氏拉起来抱在怀里,只知低低的啜泣,垂着头不说话。

  刘氏一边二安慰着沈音,一边看向沈云玲,那眼神,凌厉如刀锋化为实质,恨恨的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个婆子丫鬟都傻了不成?!”

  她看着沈云玲,眼里是浓浓的掩不住厌恶:“还不快把四小姐给拉下去!四小姐受了刺激,精神不佳,从今日起,便让她在茹屛院里修养身心,没有我和老爷的吩咐,不允许她踏出茹屏院一步!”

  那几个困住沈云玲的婆子听罢,忙垂首应是,连忙便把还在不停挣扎叫喊的沈云玲给拖了下去,过了好久好久,沈云玲的叫喊都仿似犹在耳边。

  沈壁见状,嘴角微勾,什么修养身心?还借着沈裴蒿的名义?不过就是她变相的软禁罢了,做这种事,刘氏是最擅长不过的了。

  刘氏气的胸膛不断起伏,不停的拍着沈音的背,抬头看向沈壁和大夫人,脸上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姐姐你看,呵呵,妹妹便先走了,姐姐慢行。”

  大夫人抬抬眼睑,漫不经心的看了刘氏一眼,也不说什么话,拉着沈壁转身便走,沈壁不禁回头看向刘氏,展颜一笑,而后也跟着大夫人紧步走了。

  刘氏见大夫人如今竟然如此忽视自己,而沈壁的那一笑,便是成了赤裸裸的讽刺。她心头愤恨在也忍不住,面上神色恶毒,逐渐扭曲了她的面孔。

  她恨恨的看着沈壁和大夫人的身影,心底暗自恨得咬牙切齿,沈壁!李抚宁!你们两个贱人!等着!我刘倚青总有一日,定让你们母女两个跪在地上求我!

  沈音看着刘氏的神色,不禁吓得有点儿害怕,她轻轻的拉扯了一下刘氏的衣角,刘氏回过神来,看着沈壁,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沈音见状,只得低低的叫了声娘。

  刘氏这才叹了口气,她把沈音抱紧了点儿,心头颇恼她的不知进退和胡闹,可更多的却是无奈的心疼,她低低道:“音儿,苦了你了。”

  沈音听罢,心头微暖,又只觉委屈不已,憋了好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就这般靠在泪水怀里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刘氏听的心烦,她目光看向他处,眼中氤氲的是浓浓的戾气,化为交解不开的恶毒,面色狰狞,语气都夹带了一丝说不出的阴狠:“音儿,你要记住,今日之辱,全都是拜沈壁那个小贱人所赐,你要牢牢的记住!等下一次,你一定要狠狠的还回去!知道吗?!”

  听刘氏这般说,沈音不禁在脑子里细细的思索,她一想,若不是当初沈壁逃脱了出去,而被沈云玲遭了道,事情便不会如此,父亲也不会怪他,她也不会和沈云玲在此牵扯打闹,让她丢人现眼,出尽丑事的就是沈壁!如果不是沈壁,此次的圣上恩赐必定会是她的!若不是沈壁

  她越想,便越觉得一切都是沈壁的错,都怪沈壁处处与她作对!沈壁那个贱人!总有一日,她会把沈壁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刘氏沈音两人的脑子里全都是憎恨着别人,却也没有想过,这一切的源头,不过都是因为他们招惹别人在先,遭了报复才会紧随其后。

  ……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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