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 123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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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 123 章

  如沈壁所料,丞相府接收圣旨的事,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在整个京都炸开了锅。

  而沈壁赢得了梅园会的头首,并且被圣上封赐为惊华县主的事无疑便是在这个大锅里加了勺油,把整个京都现在都是吵得热火朝天。

  百姓平常之余除了家常闲话,便是丞相府的讨论,而丞相府的庶出四小姐沈云玲被赐婚与忠勇国公府的事也是令众人惊讶不已。

  可就如沈壁所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惊讶之余,不知怎的,京都中流传出一条令众人大跌眼镜的事,说是那丞相府四小姐沈云玲之所以会被赐婚与忠勇国公府,是因为她在宫中与忠勇国公府的庶出三子刘昌元早有偷情苟合,被人发现,不得已之下,才求得圣上这一旨圣意。

  就连丞相府的下人都在偷偷的议论着。

  “诶,你看吧!我就说了,三小姐岂非池中物,这果不其然吧!一下就被封赐为惊华县主了。”路人甲说道。

  “是呀!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路人乙接口道。

  “谁说不是呢?唉!说来说去,我就知道,那个四小姐整日里就知道上蹿下跳的,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吧,你看,现在这个,啧啧……”路人丙颇为感叹,说罢还煞有其事摇摇头。

  “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路人丁摇摇头:“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四小姐,以后怕是难以抬头了,唉,嘿嘿,还是惊华县主好啊!”

  听罢此言,众人皆点头附和称是。

  这些话流传至刘氏的耳中,刘氏气的一把扔掉手里刚刚泡好的大红袍,绿箩在前方,刚刚好被飞来的茶杯砸了个正着,茶水茶渍全贱到了她的身上,绿箩被烫的死疼,却生生忍住了不敢说一句话。

  茶杯掉落在地,碎片飞的到处都是,屋内的丫鬟婆子见状,忙跪下,嘴里直呼:“夫人息怒!”

  刘氏气的咬牙切齿,一手拍案,一挥衣袖,面色狰狞的大声吼叫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听罢,无不皆是大松一口气,忙不迭的跑了出去,生怕刘氏一个不顺,便拿了他们作出气筒。

  刘妈妈上前,轻轻拍打着刘氏的背,轻叹一声道:“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刘氏却是不理,只厉眼盯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双眸发红,嘴角冷笑,冷哼一声,连带着声音都发出无限冷意:“好一个惊华县主!呵呵!惊华惊华?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惊得了天了不成!”

  …

  沈壁斜倚在临窗的百褶雕花木榻上浅眠,一缕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打在她的身上,给她浑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她静静的倚在那里,若时光静好,不过亦如此刻。

  须庚,外间儿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壁抬起头来,便见的奶娘卫妈妈迈步进了来,身着一袭浅色衣袍的知竹紧随其后。

  卫妈妈一进来便向沈壁看去,见她竟然就那般的躺在木榻之上,不禁眉一皱,走上前嘴里边道:“我的小姐呀!虽说现在不像冬日里那般的严寒,可还是免不了受了寒,您就这般躺在这里,也不盖个东西,再过几天便是您的庆封宴会了,若是这时候您染了身子,到了庆封宴会那天可多不好。”

  她一边埋怨,又去一边儿拿了一匹浅薄锦被上前,就要给沈壁盖上。

  沈壁听罢,心下微暖,想起庆封宴会,心中便是忍不住闪过一丝嘲讽。

  说是庆封宴会,倒是不如说是沈裴蒿拉起人际关系的一个窃机,还包括,沈云玲那个蠢货的婚事。

  她想着,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沈云玲的婚事?呵呵!看来,到时候又有好戏看了。

  这边儿知竹手里端了一个簸箕,里面装着一些布帛丝线,沈壁一边儿笑着打发了卫妈妈,又瞧着知竹如此,便不禁好奇问道:“知竹,你弄这些东西作甚?”

  知竹听罢一笑:“知竹闲着也是闲着,昨日里把这些翻找了出来,就和卫妈妈商量了,索性把这些合起来,给小姐绣条襟带,到时候小姐出去带着,也不至于没了到处找。”

  沈壁听罢不禁好笑:“就你这蹄子注意多,怎的就劳你弄这些了,不是有的专门弄的吗?”她看了看屋子里,卫妈妈和知竹在一旁,霖雨应是在外边儿候着,唯独不见了一个人,便又开口问道:“怎的不见青珠?”

  卫妈妈咬断了针线,碎了口,头也不回:“那小蹄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野去了,小姐别管她的。”

  知竹听罢也笑着附和,沈壁摇摇头,不置可否。

  她转了眼看向窗外,远远地,便见一个身影欢快超这边儿跑来,她嘴角不由笑了开来,转头对知竹卫妈妈道:“瞧,这人可精了,说不得,一说她便来了。”

  “小姐!”几乎是沈壁话音刚落,青珠便推开门,跑到了里间。

  知竹卫妈妈不由对望一眼,而后皆笑道:“小姐这可是神了,说曹操曹操到。”

  沈壁看着青珠,许是跑的太快,气喘吁吁的,一张小脸儿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跑的,红扑扑的,就像是小苹果儿似得,煞是可爱,见她这样子,沈壁就忍不住开口打趣儿道:“哟!看你这样子,可是又偷听到了什么腌臜东西,这小脸儿红的。”

  青珠听罢她的话大囧,她瞥了眼沈壁,嗔道:“小姐真是的,就只会打趣奴婢!奴婢呀!可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来着!”

  “哦?”沈壁没有一点儿兴趣,往往从青珠嘴里说出来的好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可她还是假装兴趣问道:“说来听听,是什么好消息了?让你跑的这般急的。”

  青珠听罢,嘿嘿一笑,颇为神秘的看了一眼知竹和卫妈妈,又转过头看着沈壁。

  知竹和卫妈妈也不禁被她这模样搞得好奇心大生,也连忙凑了过来,见他们这般,青珠心里极为得意,假意的咳嗽一声,这才看着三人,定定的说:“小姐,奴婢刚刚在前院儿,见着大少爷了!”

  “你说什么?”沈壁三人同时开口问道。

  青珠心中更是得意:“奴婢说,奴婢刚刚在前院儿见着大少爷了!大少爷先去拜见了老夫人,又去见了老爷和大夫人,估计现在正往小姐这边儿赶呢!”

  卫妈妈听了,不禁一喜:“大少爷回来了?”

  她声音突然咽哽:“大少爷回来就好了,老爷老夫人最是疼大少爷不过,大少爷回来了夫人小姐也会好起来的。”

  沈壁听罢,却是呆呆的,大哥回来了?

  怎的回来的这般的快?若按她的推算,不是最起码还应该有半年才会回来的吗?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大哥回来这般早,只怕不是这么简单。

  前世大哥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大哥这一世怎的就这般快的又回来,难道,注定这场劫大哥是逃不过吗?

  她心里突然印制不住的颤抖,那若是如此,她重生一世又有何用?

  不!

  她绝对不能让大哥重蹈覆辙!她脑子快速的闪过沈鼎勋前世的经历,最关键的便是魏凌风!这一世,绝对不能让魏凌风与大哥过多交涉!

  “三小姐,大少爷来了。”正这般想着,外间突然传来丫鬟的呼叫声。

  沈壁抬起头来,便见的一个男子转过四开的锦绣山河红木制屏风过来,见着沈壁,那男子便不禁低低的唤了声:“妹妹!”

  沈鼎勋不过弱冠之龄,五官继承了沈家一贯的好容貌,他身形修长,着了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沈鼎勋看着沈壁,面色且惊且喜,眼角眉梢都是久别重逢后的笑意。

  沈壁看着他,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从前世至今生,再见大哥,她已记不得到底是有多久了,甚至连他的容貌都快要忘记,他的面容明明那么熟悉,却又似陌生,可唯一不变的是他嘴角那一抹每当见了她之后的盈盈笑意,让她永远难以忘记。

  她点点头,声音微哽,开口叫道:“大哥!你回来了!”

  她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哭,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有什么事,都只能找大哥哭诉的小女孩,所有的一切,她都要自己默默去承受。

  沈鼎勋点点头,笑言道:“是啊!大哥回来了。”

  他迈步上前,伸手准备摸摸沈壁的脑袋,可一想到男女之别,生生的止住了,尴尬的收回手,沈鼎勋道:“几年不见,我妹妹竟是长得这般大,出落得越发美丽了。”

  听着他这蹩脚的话语,沈壁不禁噗嗤一笑,她掀开卫妈妈盖在身上的锦被,穿上绣花鞋,迈步至沈鼎勋身旁,一把拉住沈鼎勋的袖炮,拉着他在桌边坐下,青珠忙上前倒了茶来,沈壁看着沈鼎勋,笑道:“大哥不必如此,我们是兄妹,如此可不是疏散了?

  沈鼎勋闻言,不禁点头失笑,沈壁又道:“大哥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上次不是说,许还有半年之久吗?”

  沈鼎勋虽长年不居于府中,可每隔两月便会寄以书信报平安等等,说罢,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沈鼎勋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笑道:“是乾阳给我的书信,说明娘夺得了梅园之首,被圣上封赐为惊华县主,大哥是特意赶回来为明娘贺喜的。”说罢,他点点沈壁的额头。

  沈壁被他点的偏过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乾阳,便是魏凌风的字号,这个,就是在前世,都不过是沈壁嫁于魏凌风之后才知晓,而沈鼎勋素来与魏凌风交好,因此这些总是比之旁人要亲密的多,可在这之中,到底是有几分真心,便只有魏凌风自己知晓了。

  沈壁深吸一口气,仰起脸,面上带着浅淡笑意,状似不解的问道:“乾阳?”

  沈鼎勋一愣神,才想起来沈壁并不知道这个,逐一笑,道:“乾阳,便是当今四皇子魏凌风的字号。”沈壁呼吸一滞,果然是魏凌风么?呵呵,她早该想到,魏凌风总会走这一步的。

  她笑笑,道:“原来是四皇子?呵呵。”接而她看向沈鼎勋,一脸愁色,语气凝重道:“大哥,你以后,尽量不要和四皇子其人走的太近了,好吗?”

  沈鼎勋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如此,微微皱眉,看着沈壁不解道:“怎么了明娘?四皇子人很好的,他不仅胸襟宽广,气质温言儒雅,更是胸怀家国天下,且文韬武秽皆是个中能手,令为兄好不佩服,明娘怎的如此说?”

  “大哥。”沈壁答非所言,只看着沈鼎勋,眼中隐隐有着一抹请求:“四皇子是皇室之人,现今朝局动荡,明娘不想大哥也跟着卷入其中。大哥,答应我。好不好?”

  见沈壁如此,沈鼎勋心头疑惑更甚,可看着沈壁这幅模样,他又不忍心佛了她的意,遂点点头:“好,大哥依你便是。”

  听他如此说,沈壁心里才算是微微放下,魏凌风与大哥常年交好,她知绝不可能会是自己这三言两语便可打消大哥与魏凌风之间的联系,不过至少会在大哥的心里结下一个梗,只要这样,便也可以了。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断魏凌风和大哥之间一切,绝不能让大哥再如前世一般,重蹈覆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壁点点头,便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只转移了话题,又问道:“大哥这次准备呆多久?”

  沈鼎勋见沈壁终于不在说这个问题,松了口气,听沈壁如此问道,脸上不禁笑开:“大哥这次回来了便不走了,大哥准备先去国子监。”

  沈壁不禁愕然:“不走了?”随即皱眉:“大哥怎么不走了?难道大哥师傅同意了?大哥进国子监干什么?”

  她隐隐觉得,这一切就好似是在无形之中被什么串了起来,最终的目的便是沈鼎勋入朝为官,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戏码,可这一切,到底是魏凌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沈鼎勋的师傅是当朝大儒鸿钧先生,对他要求极高,以前不管是沈裴蒿如何想要沈鼎勋回来,却都是沈鼎勋的师傅不同意,可这次,为什么又会突然转变了心意?

  沈鼎勋听罢,一脸的理所当然:“等明娘的庆封宴会一过,大哥去国子监,大哥这次其实回来,还有一层,便是师傅的意思。”

  其实还有一点儿他没有说,入国子监,也是他师傅的意思,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师傅所为何意,可他也觉得他应该如此。说罢,见沈壁还一副纠结的样子,便又道:“再说了,大哥已是弱冠之龄,如若再不做出点成绩来,怎么像话?父亲为一朝丞相,大哥身为丞相府的嫡长子,自是不能丢了父亲和丞相府的脸。”

  他一笑,又道:“若不然,日后怎能担当大任?又怎能给咱们母亲还有明娘瑛儿一个好的后盾呢?”

  沈壁知道他所说定有所隐瞒,可也心知不可急功近利,当下也只是看着沈鼎勋勉强一笑,点点头,不再言语。

  见沈壁沉默下来,沈鼎勋也觉得不好意思,一时屋内气氛便有点儿压抑。

  沈壁想了想,又简单的和沈鼎勋说了几句,沈鼎勋便也和她说起在外面儿的一些所见所闻,到也是听的颇为有趣。

  适时有丫鬟来报,说丞相爷叫大少爷去书房,沈壁猜想定是与沈鼎勋此次回府和入国子监有关,当下也不在挽留沈鼎勋。

  沈鼎勋起身告辞,沈壁将他送至门外,待看的沈鼎勋的身影消失在逐渐朦胧的夜色之中,这才转身进了里间。

  至此,久别兄妹俩的第一次见面,便在这平淡中度过。

  一进里间,沈壁坐下,喝了口茶,脸色陡然便冷了下来,现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她在其中步步维艰,看来,她得先行下手了。

  她微微眯眼,望向他处,脑子里想着刘氏,又想着魏凌风。

  她突然起身,身后的知竹青珠卫妈妈忙上前问道:“小姐,怎么了?”

  沈壁转头,语气浅淡:“去母亲那里一趟。”说罢,转身便出了门。

  身后三人面面相觑,知竹青珠忙又跟了上去。

  此时,夜色渐深,如泼墨般的天色下,倒映的是世间虚无浮华。

  沈壁走在廊上,走廊两旁燃起灯火,笼上橘黄的灯罩,折射出的光影,虚光袅袅,交相替错间,打在沈壁的身上,更显她婀娜多姿,影尾被拉的老长老长。

  知竹青珠两人跟在沈壁的身后,竟是徒生一种浮生若梦的悲筑。

  沈壁脚程颇快,不一会儿便来到大夫人所居庭院杜鹃圆。

  来到院外,便听的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小丫鬟见沈壁来此,忙就要行礼进去通传,沈壁忙止住了她,含笑说了声我自己来便进了里间,大夫人还没睡。

  掀开绣花垂帘,沈壁躬身便进了去,张口就笑说道:“母亲可是有什么好乐子?讲来于明娘听听也好于母亲同乐罢?”

  大夫人听的沈壁的声音,惊喜的转过头来,笑道:“明娘,这时候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叫他们通传?”

  沈壁笑着做到大夫人身旁,一把拿起大夫人的手,一边儿娇嗔道:“怎的?难道母亲不欢迎明娘来母亲这儿?”说着便作罢要走:“那明娘便先走罢。”

  大夫人哪里肯,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儿笑道:“看你这小心眼儿,母亲不过就是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不成?”

  沈壁自是知道大夫人是开玩笑的,也不恼,只嘻嘻笑道:“女儿知晓了,母亲别生气了好不好?”

  大夫人自是没有真的生气罢的,只无奈摇摇头,点了点沈壁的脑袋,道:“刚刚母亲就在说起你呢,没想到,你这就来了。”

  沈壁捂嘴一笑,道:“这就叫心有灵犀呀!”

  大夫人更是无奈,便道:“你见过你哥哥没?”

  沈壁点点头:“见过了,大哥如今可真是意气风发,不愧青勇少儿郎呢!”

  她目光含笑,转眸扫过在大夫人身旁伺候的莺歌,眸中光芒,忽明忽灭。

  大夫人没有注意到沈壁的神色,听罢只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开口道:“我儿不愧于读圣贤多年,这番磨练,倒也是出人头地,母亲心里甚感欣慰。”提起沈鼎勋,大夫人面上便如打了一层光,亮闪闪的。

  “是呀!”沈壁附和道:“大哥苦熬这么多年,也算是苦尽甘来,母亲日后也能少为大哥多做操心了。”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大夫人摇摇头,笑罢,似是想起来什么,看着沈壁,笑道:“你来的正好,母亲正有东西准备给你送了过去。”

  她一转头,对一旁的杜鹃吩咐道:“你去把大少爷给我带回来的金莎布匹拿来给三小姐挑挑给她送去。”

  沈壁听罢,忙捂嘴笑道:“大哥偏心,回来就只给母亲带了东西,都没有明娘的份儿,只怕是大哥都忘了明娘吧?”

  大夫人点点她的头,嗔道:“说你小心眼儿还不承认?你哥哥带来给母亲的,不就是你的了吗?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便挑挑拿去罢,正好的,马上便是你的庆封宴会了,便拿着这些衣料子回去多做几身好看的衣服。”

  沈壁听罢心下微暖,只看着大夫人摇摇头:“母亲,明娘不要,衣服明娘多的是,春季的衣裳制衣阁也马上要送来了,这个既是大哥带给母亲的,便母亲留着用罢。”

  大夫人一皱眉,道:“这哪里一样了?这可是你大哥从外面儿带来的极为珍贵的雪纱纺料,听母亲的话,拿去。”

  说来说去,终是拗不过大夫人的态度强硬,沈壁最后还是应下。大夫人见状,脸上这才微微笑开,她选了好些颜色花纹皆是极品的出来,又转头吩咐道:“杜鹃,你便把这些衣料子给三小姐送去罢。”

  杜鹃低低的应了声是,转过身吩咐了几个小丫鬟,捧着那些不料便要给沈壁送去,还未出门口,就听的沈壁突然出声叫道:“杜鹃姐姐稍等。”

  杜鹃听罢,不由停下脚步看向沈壁,福身行了一礼,便不解开口问道:“三小姐有何吩咐?”

  沈壁端起桌上茶杯呷了一口,又皱眉放下,转头对杜鹃道:“这布匹杜鹃姐姐放在这里罢,有其他的事叫你去做。”

  杜鹃听罢,一时拿不定主意,一边儿是三小姐,一边儿是大夫人,两个人都是主子,可一个叫送,一个叫放下,这叫她一个做奴婢的如何抉择,这般想着,她不由拿眼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听沈壁如此说,也不想其他的,见杜鹃看向她,不禁眉头微皱:“三小姐叫你放下就放下,有其他的事要你去做,你便去做其他的事便是,看我做甚?”

  见大夫人似是微恼,杜鹃忙垂首,低低开口应了是。

  岂料这时候沈壁突然抬起头来,她目光看向大夫人身后的莺歌,浅笑轻吟,道:“这布匹,不知可不可以麻烦一下莺歌姐姐帮明娘送回明月居?”

  莺歌听沈壁陡然提起自己,不知为何,心里陡然一跳,她抬头,迎向沈壁的目光,沈壁的目光明明是温和的,可莺歌却觉得,沈壁的目光就好似一道利剑,直直的射入她的内心深处,在这种目光下,莺歌陡然生出一丝,就好似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牵强的扯扯嘴角,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又垂下头,声音似是惶恐道:“三小姐说的哪里话,为三小姐效劳,是莺歌的福气。”

  沈壁听罢,面上展现丝丝笑意,她点点头:“即如此,那便麻烦莺歌姐姐了。”说罢,一转头,看向杜鹃:“杜鹃姐姐便交给莺歌姐姐罢,麻烦了。”

  杜鹃听罢,垂下头应了是,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心里暗道,难道,三小姐这是要......?想着,杜鹃眸中笑意越发晶亮。

  莺歌低垂着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无措,接而又镇定下来,三小姐此举是为何噫?难道,三小姐发现什么了?可想起这个,她又不禁暗自摇头,她自认为,这些日子来,她并未做出任何越矩,令人起疑的事,便是之前的事,她也自认为,她做的滴水不漏,因此,这些都绝不可能会被别人知晓的。

  三小姐此举,说不定只是真有什么事罢了,她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这般想着,心下便又镇定了下来。

  莺歌面色如常的接过杜鹃递过来的布匹,含笑告退,便去了明月居。待莺歌的身影消失许久,沈壁看着莺歌的身影,眸中寒意一闪而过,嘴角划过一丝无声冷笑。

  她复又抬头,含笑看向杜鹃,手却拨弄着桌上的茶壶,道:“杜鹃姐姐,可否麻烦你去把绿芜姐姐叫来,不知为何,今日甚是想念绿芜姐姐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茶。”

  想念绿芜的茶?

  杜鹃听罢,眸里笑意越甚,她抬起头,看着沈壁,点点头,笑着说了声:“小姐您等着,奴婢马上便帮您把绿芜给叫过来。”说罢,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大夫人也不是蠢笨的,到此刻,也是瞧出了一点儿端倪,她皱眉道:“明娘,难不成,你有什么事要说不成?”去叫绿芜来泡茶罢了,找谁不是找啊?偏偏要杜鹃和莺歌换换,就是傻子,此刻也知道她另有所图。

  沈壁不禁笑笑:“女儿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念绿芜姐姐的茶罢了,您也知道,明娘平日里就是个爱茶之人。”

  这个倒是真的,沈壁平日里最喜的便是品茶。

  大夫人点点头,可还是不甚相信,也直道:“好吧,就你这嘴馋。”母女俩又说了会而话,沈壁突然抬头,道:“母亲,难不成最近您与二娘有何交接不成?”

  “没有啊?”大夫人被她这话问的一个糊涂,不解道:“怎么了?”

  沈壁皱起眉,咦了一声,便道:“那可真是奇怪,那日我看见莺歌姐姐和二娘院子里的丫鬟很熟呢!还经常看见莺歌姐姐和他们一起玩儿,还有几次,明娘还看见莺歌姐姐满脸是笑的进出二娘的如云斋。”

  “你说莺歌?”大夫人不禁皱起眉,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大夫人便看清了刘氏的嘴脸,也不在和刘氏如从前一般,更是严禁院中人与刘氏的人有过多的交集,隐隐的便是形成两个对立局面。

  而今却从沈壁的口中得知自己院子里的人和刘氏有交集,且这个人还是自己身边的人,看起来和刘氏的关系匪浅。

  各大宅院之间,女人的勾心斗角,大夫人并不是不知,而是她以前懒得去理会这些,可现在却是不同了。

  往往在各院之间安插探子眼线也并不在少数,便是她自己,都有在其他人的院子里安插自己的探子眼线。

  那么此刻听沈壁一说,便让大夫人的心里很难不起疑心,说不定,莺歌,会不会就是刘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

  如果是,大夫人不禁心惊,莺歌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却未让她起一点儿的疑心,那只能说明,莺歌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可虽是如此,她心里却是不大相信,沈壁也知就凭她如此一言空口白话,自是不会让大夫人心里对莺歌有所动摇,可是却是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罢,而沈壁要的也不过如此。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也是明娘多想了罢,母亲勿要多心,莺歌姐姐在母亲身边多年,自是对母亲忠心无二,不定也是莺歌姐姐有何要事也不定的。”

  虽是这般说,可大夫人此刻心里有了嫌忌,自也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只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便不在多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杜鹃便带了绿芜来此,绿芜一听是三小姐想和她泡的茶了,不由开口打趣儿了几句,便着手弄了起来。

  在抚宁院喝了茶,又和大夫人聊了几句,沈壁见窗外天色已晚,便起身告了辞,大夫人也未多做挽留,逐随了她去。

  沈壁带着知竹青珠两人往回走,正行至明月居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旁时,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那人见得沈壁来此,点点头。

  沈壁嘴角便噙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对那人也点点头,那人转身,赫然便是霖雨。

  沈壁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辰,默默的在心里数到十,踏步向前,前方突然走来一个人,那人因走的太急,一不留神儿:“啊”的一声大叫,便撞到了沈壁的身上。条件反射的,收力不及,便又“哎哟”一声的跌倒在地。

  沈壁早有防备,立马向后退了几步,霖雨忙上前从背后扶着沈壁。

  知竹青珠吓了一跳,忙跑过来上上下下的看着沈壁有没有受伤的。

  见沈壁无碍,青珠皱着眉,转过身,看向地上那人,却因天色太黑,没能看的清楚,心里来气,逐黑着一张脸就朝地上那人吼道:“小蹄子!没张眼睛呢是吧?慌里慌张的作甚?冲撞了小姐你可担当的起!”

  那人听罢,吓了一大跳,忙跪在地上,神色却并无多少慌张,声音不卑不亢,道:“是奴婢不好,冲撞了小姐,该当受罚。”

  青珠听这声音,觉得这声音怎的就这般舒息呢?正想看个究竟,却不曾想,身后沈壁突然开口喝道:“青珠,退下!”

  “可是,小姐,她.....!”青珠指着那人,鼓着嘴道。

  “退下!”沈壁不理,依然厉声喝道。

  青珠无法,只得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逐退至沈壁身后。

  沈壁接过一旁知竹手里的灯笼,向前迈一步,稍稍往上提了提,这下众人都看的清地上那人是谁了。

  可不就是被沈壁打发着去送布匹的莺歌又是谁?

  沈壁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嘴里面上却是表现极大的惊讶之色:“莺歌姐姐?”她忙放下灯笼,就要去掺莺歌:“怎的是你?”

  莺歌自是不让,忙往后跪移了一点儿,却是不肯起身,黑夜之中,她的面色闪过一丝慌乱。

  莺歌面色闪过一丝慌乱,如隐形在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的,便渐入人心,可惜的是,她自己却是毫无察觉,强自压下心底慌乱,莺歌扯出一丝笑来:“原来是三小姐,对不起三小姐,奴婢一时心急,冲撞了三小姐,还请三小姐责罚。”说罢,便垂下头不说话。

  “莺歌姐姐真是说笑了,明娘怎能怪罪莺歌姐姐,这倒也是明娘的不是了。”沈壁见状,面上露出一丝笑来,一双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闪烁耀耀光辉,似是能勺烧人的一切。

  她开口,语气微微不解:“不过,莺歌姐姐怎的这时候才回来?难不成有什么事耽搁了不成?”

  莺歌听沈壁似有怀疑,心不禁一紧,却又没想到她突然这话音一转,她不由松了口气,忙就依着沈壁的话道:“是呢,刚刚同乡的一个妹妹找来,耽搁了一会儿,因此才如此着急着回去呢,怕是要挨夫人的骂了。”

  沈壁嘴角划过一丝不屑,却是笑着依他的话道:“有事耽搁了就耽搁了,莺歌姐姐大可不必如此莽撞,想来母亲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就因莺歌姐姐耽搁这一小会儿便打骂了姐姐去。”说罢,迈步上前,一把馋起莺歌,趁着莺歌起来的劲儿,又假意和她摩擦到,手却不动声色的往莺歌的衣袖里袋一伸,一边儿笑着嗔道:“再说了,莺歌姐姐可是替明娘去办事呢,这耽搁了时间,也是明娘的错,就算是到时候母亲要打骂了姐姐,那明娘便是难辞其咎。”

  听沈壁这般说,莺歌知晓,沈壁心里定是被她唬弄了过去,心下微松,面色便也稍许自然了些,逐便笑道:“三小姐说笑了,这帮小姐们做事,是奴婢的本分,哪来的当与不当的,三小姐如此说,可是要折煞奴婢了。”

  沈壁掩嘴一笑,巧笑颜兮:“既如此,那姐姐便快些走罢,免不了到时候真得了母亲的打骂没得连累了明娘。”说罢,就着轻轻一推莺歌后腰。

  莺歌知晓沈壁此言说笑,便敛了心中异样,面色带笑:“谢三小姐不怪罪奴婢,那奴婢便先回夫人那里了,等得下次,莺歌定当上门拜谢。”说罢盈盈一拜。

  沈壁笑着点点头,挥挥手:“莺歌姐姐快去罢,免得见不得明娘了。”

  莺歌听罢,笑笑,再次盈盈一拜,这才转身走了。

  沈壁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莺歌的身影渐渐远去,眸中光亮越发璀璨夺目,接而她略微偏头,向着身后微微一点。

  身后霖雨会意,点点头,迈步跟上了莺歌,转眼间却是不见了踪影。

  沈壁见状,面上笑意更甚,只瞧得身后知竹青珠浑身打冷颤儿。

  转过身,沈壁提着灯笼向前走去,知竹青珠忙跟了上去。

  莺歌一路小心翼翼,时不时的转身回头,她总觉得身后似是有什么跟着她,可是,每次一转身,却未发现一丝异样。

  她不禁想,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摇摇头,正准备踏步往老地方而去,却突然脚步一顿,她此前不过是给三小姐送个布匹,却耽搁了这般久的时间都未回去,就算到时候推说是和三小姐纠缠耽搁了一会儿,可也未免惹人疑心,当下还是要先回大夫人院子里,在使计溜出去更为合适。

  这般想着,她便脚步一转,便又折向了大夫人的院子里。

  在她刚走,一个人便从黑暗中行了出来,看了看莺歌所去的方向,静默了一会儿,复又跟了上去。

  莺歌行至大夫人处,进了里间儿,大夫人正准备歇息了,杜鹃在一旁伺候着。

  大夫人见莺歌掀了帘子进了来,便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向以往一般,赶忙的便叫了她上前伺候着,只淡淡的问了句:“回来了?去干了什么了?怎的去了这么久?”

  大夫人心中还想着沈壁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此刻对着莺歌,怎么也升不起以前对她的那种热情和信赖来。

  听大夫人的话,莺歌心中不由一紧,接而又不由觉得自己未免太过草木皆兵了,心里好笑,面上神色却是恭敬道:“刚刚儿回来时,恰巧又碰见了三小姐,奴婢便送了三小姐一程,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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