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破天荒
水静市的暗面聚集了大批隐藏在和平之下的罪恶，他们催动着很久以前的非法精灵贸易经久不衰，在地下世界流传甚广。
广到几乎被敌人摸透位置的程度。
一个身着兜帽长袍，少年身形的人行走在黑市最大的一条街道中央，状似淡漠地扫视周围环境，直到停在一处摊位前蹲下，表面上在打量商品衡定价格，实际上内心正不断思索着另外的事。
曾经的动荡年代，对精灵进行不常规的非人道狩猎足以发展为一个行业，身为普通人的狩猎者豁出性命去捕捉能换取大量金钱的精灵，连过好日子都费尽心思，只有将它们作为斗争的筹码，并有能力饲养和掌控的资本雄厚者才需要，并且那时没有制定法律维护各种秩序的精灵联盟，依据形势逐渐形成的黑市等场所甚至能够明目张胆地向外界展示，乃至于将一席地盘占为己有。
可按照现如今的发达科技来讲，像这种有固定场所的黑市并不怎么具备保密性，况且凭借发达隐秘的网络，他们已经不在意这一个交易场所，更多的交易倾向流动性，通过临时敲定场合的手段，掩饰行踪又保障了潜在危险的减少，但是水静市的黑市在当今世道还能存活至今且发展为现在的规模，在联盟眼皮子底下都如此猖獗，背后原因定不可小觑……
不等接着想下去，瞪了许久的摊位老板就忍无可忍地挥手引起他注意，语气不耐烦道：“光看不买就滚远点，别耽误人做生意！”
这么一打岔，戴着兜帽的人才想起目前身处的环境容不得丝毫松懈，比起老板的警告声，最先让他回神的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敌意。
随随便便就能产生攻击意识，这儿的人可真暴躁……不过挡在这确实给这个不算大的小摊造成了阻碍。
“抱歉。”尽管被不客气地喊滚了，此人也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倒是引起了老板的一丝诧异。
被骂后还能老实道歉的人在黑市里可稀罕得很，他都做好眼前这面生小子臭着脸发飙的准备了，反正监视者只找先动手挑起战斗那人的麻烦。
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去其他地方探探情况，不再只盯着眼前一处的人无意中将视线扫到摊位最边上，随即他顿住了动作，指着边边上一个不起眼的灰色老旧铃铛诚恳询问道：“请问那个是什么？”
鉴于他的良好态度，脾气不好的老板也难得在恶声恶气后能耐得下性子介绍：“姑且叫它‘通灵铃铛’，曾经有人在某个闹鬼的屋子消灭了一群幽灵系精灵后找到的，据说那群小精灵聚集起来在争夺这个铃铛，对它们来说可能是个重要道具，被委托卖掉前，持有者说发生过幽灵骚扰的事。”
“嗯。”对老板的介绍做出回应，他拿起那个大小能被掌心包裹的小物件仔细端详。
具有吸引幽灵系小精灵特性的通灵铃铛？这不就是之前引起自己兴趣的小玩意……等等，难不成那些作为奖励的物品道具都还在别人身上？
想到此，身着长袍的人借助兜帽遮掩，隐晦地将视线投到老板脸上，越看越像几天前随意瞥到的那张通缉名单上的脸。
真坑，下达任务的长官这不是开空头支票嘛，要是在行动展开前这些物品就没了呢？
心里忍不住嘟囔一声，他将铃铛放回原处，压了压头上的兜帽就要转身离开，在此处发现的事实让他迫切地想要去确认某件事。
只是刚走出没几步，心头就警铃作响，身体似有预感般猛然用手拽住兜帽两侧的布料——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咦？”
竟然没拽下来。
千柳看了看眼前这人背对着自己低头不语的模样，手上又下意识用点力扯了两下。
当然那帽子纹丝不动。
“千柳……”不等他疑惑出声，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由恼怒转变为无奈的脸，“起码不要在这里让我暴露身份，我真的不想被群殴。”
……
两人走在人少的小道上，同样套着长袍的千柳扭头将摘下帽子的洛天扫视一番。
“虽然这种遮掩身份的兜帽长袍在这里是随处可见的装扮，但你不觉得自己穿的这件干净过头了吗，难免不会让人注意到吧。”
他只是听世界之种说感觉到了当初那个不对劲的白发少年，于是千柳就过来了，顺便一眼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人群中显眼的某人。
洛天恍然大悟地拽了拽身上衣物：“是这样吗，我不太擅长潜入……”
潜入？也对，就算千柳对身份问题不是那么的敏感，也在这会儿意识到洛天的联盟搜查官身份意味着什么，若是被发现，下场显而易见。
千柳随口问道：“那你是工作需要，还是说赚外快来了？”
“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其实很大部分是出自个人原因，”洛天毫不避讳地坦然道，“我想找一个人，她目前应该也在黑市里，说起来，你们也有点关系。”
“谁？”
“水舰队的泉美，就是当初导致你被拆家的其中之一的组织的重要成员。”
“嗯，确实认识。”
“你好像并不意外。”洛天有些惊讶地看向旁边正观察环境的千柳，他记得在绿岭市的时候这人确实跟那些远离平静生活的人毫无关系，或者说毫不知情。
“托你同事的福，就是那个大叔佐成，我弄清了两人的身份。”
“那还有一个，是火岩队的火村？”
并肩行走的节奏戛然而止。
“怎么了？”
察觉到千柳的异样，嘴角始终有着温和浅笑的洛天适时转身，疑惑望去。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调和微眯的双眼让洛天的微笑瞬间僵硬，他张了张嘴，愣了半晌又讪讪闭上。
“我还在想该怎么问你呢，千柳直接就看出来了啊……”
“笑得太假了，你是笨蛋吗。”
说完，千柳盯着洛天脸上那肉眼可见的挫败，默默感叹，实在是太好懂了。
“说我是笨蛋好过分……”为了那一丝微薄的脸面，洛天赶紧收敛揭穿自己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说正事，因为有些在意千柳的事，从盖欧卡暴走的北边海域回去我就委托朋友查了有关你的资料，奇怪的是查完后没多久它们就消失了，然后就看到了火村的通缉令，明明是已经败北的组织残党却放在了榜首，更奇怪的是没多久它也消失了，当时我恰巧从别人那得知你和火村在一起，而我们后续无法查出这背后是谁的手笔。”
“你是不是又得罪不得了的大人物啦？”最后，洛天摸着下巴，一脸惊叹。
想想这三次相遇，第一次千柳被迫惹到了处于偏执期的安腾晋言，第二次是莫名暴怒的盖欧卡，第三次更厉害，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对方甚至一不做二不休，试图抹消掉他的信息和行踪。
先不说千柳为何这么倒霉，就第三次来说，倒有点像那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囚禁play，把跟你有关的一切通通隔绝掉，让你的世界只有我……不禁陷入神游状态的洛天联想到了前几天空闲时间翻到的小说。
“不管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我劝你立刻停止。”瞧见他神情的千柳面无表情，“你是直接凭实力拿到这份联盟职务的吗？”
“是的。”年轻的搜查官诚实点头。
怪不得这么不靠谱，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洛天的实力深不可测，遇上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强到无法被影响就行了。
“你说的大人物我没有头绪，”千柳抬头看了看天空，面容平淡，“想说的就这些？”
“不，不止，为了确定一件事，我还希望……你能带我去找到泉美。”这才是他为难的关键。
当他得知泉美曾在千柳开的小餐馆待过一段时间后就猜测两人应该相识，而此刻提出相见，对方一定觉得自己不怀好意，毕竟从身份上来看，双方可是互相敌对的关系。
“见面后如果证实了你的某些猜想，是不是就要对她动手了？”
洛天纠结了一下，放弃了在千柳眼里漏洞百出的掩饰，还是选择保持沉默，他会尽量避免，但不否认出现这个情况的可能性。
“算了，就带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泉美姐姐。”出乎意料的，千柳依然答应了。
洛天一脸空白地怔住，没想到他真的同意。
“对了，提醒一下，我现在的名字是帕尼斯，你口里的大人物给安排的身份，目的不明确，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猎人，现在待的位置该是在你们精灵联盟的通缉库里，以及，如果你真的敢对泉美姐姐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反正世界之种已经做好了防范，它从一开始就对洛天虎视眈眈了。
听到此番话，洛天震惊之余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悲伤：“我可是救过你诶！都不打算给个机会解释的吗！？”
不会放过什么的太狠了吧！
看到他不似作假的真情实感，千柳破天荒地犹豫了一下：“那就，准你留个遗言。”
开玩笑的，看洛天的样子就知道不会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感受到自己被扒住的长袍和身旁不容忽视的委屈气场，千柳嫌弃地抬了抬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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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到几乎被敌人摸透位置的程度。
一个身着兜帽长袍，少年身形的人行走在黑市最大的一条街道中央，状似淡漠地扫视周围环境，直到停在一处摊位前蹲下，表面上在打量商品衡定价格，实际上内心正不断思索着另外的事。
曾经的动荡年代，对精灵进行不常规的非人道狩猎足以发展为一个行业，身为普通人的狩猎者豁出性命去捕捉能换取大量金钱的精灵，连过好日子都费尽心思，只有将它们作为斗争的筹码，并有能力饲养和掌控的资本雄厚者才需要，并且那时没有制定法律维护各种秩序的精灵联盟，依据形势逐渐形成的黑市等场所甚至能够明目张胆地向外界展示，乃至于将一席地盘占为己有。
可按照现如今的发达科技来讲，像这种有固定场所的黑市并不怎么具备保密性，况且凭借发达隐秘的网络，他们已经不在意这一个交易场所，更多的交易倾向流动性，通过临时敲定场合的手段，掩饰行踪又保障了潜在危险的减少，但是水静市的黑市在当今世道还能存活至今且发展为现在的规模，在联盟眼皮子底下都如此猖獗，背后原因定不可小觑……
不等接着想下去，瞪了许久的摊位老板就忍无可忍地挥手引起他注意，语气不耐烦道：“光看不买就滚远点，别耽误人做生意！”
这么一打岔，戴着兜帽的人才想起目前身处的环境容不得丝毫松懈，比起老板的警告声，最先让他回神的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敌意。
随随便便就能产生攻击意识，这儿的人可真暴躁……不过挡在这确实给这个不算大的小摊造成了阻碍。
“抱歉。”尽管被不客气地喊滚了，此人也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倒是引起了老板的一丝诧异。
被骂后还能老实道歉的人在黑市里可稀罕得很，他都做好眼前这面生小子臭着脸发飙的准备了，反正监视者只找先动手挑起战斗那人的麻烦。
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去其他地方探探情况，不再只盯着眼前一处的人无意中将视线扫到摊位最边上，随即他顿住了动作，指着边边上一个不起眼的灰色老旧铃铛诚恳询问道：“请问那个是什么？”
鉴于他的良好态度，脾气不好的老板也难得在恶声恶气后能耐得下性子介绍：“姑且叫它‘通灵铃铛’，曾经有人在某个闹鬼的屋子消灭了一群幽灵系精灵后找到的，据说那群小精灵聚集起来在争夺这个铃铛，对它们来说可能是个重要道具，被委托卖掉前，持有者说发生过幽灵骚扰的事。”
“嗯。”对老板的介绍做出回应，他拿起那个大小能被掌心包裹的小物件仔细端详。
具有吸引幽灵系小精灵特性的通灵铃铛？这不就是之前引起自己兴趣的小玩意……等等，难不成那些作为奖励的物品道具都还在别人身上？
想到此，身着长袍的人借助兜帽遮掩，隐晦地将视线投到老板脸上，越看越像几天前随意瞥到的那张通缉名单上的脸。
真坑，下达任务的长官这不是开空头支票嘛，要是在行动展开前这些物品就没了呢？
心里忍不住嘟囔一声，他将铃铛放回原处，压了压头上的兜帽就要转身离开，在此处发现的事实让他迫切地想要去确认某件事。
只是刚走出没几步，心头就警铃作响，身体似有预感般猛然用手拽住兜帽两侧的布料——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咦？”
竟然没拽下来。
千柳看了看眼前这人背对着自己低头不语的模样，手上又下意识用点力扯了两下。
当然那帽子纹丝不动。
“千柳……”不等他疑惑出声，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由恼怒转变为无奈的脸，“起码不要在这里让我暴露身份，我真的不想被群殴。”
……
两人走在人少的小道上，同样套着长袍的千柳扭头将摘下帽子的洛天扫视一番。
“虽然这种遮掩身份的兜帽长袍在这里是随处可见的装扮，但你不觉得自己穿的这件干净过头了吗，难免不会让人注意到吧。”
他只是听世界之种说感觉到了当初那个不对劲的白发少年，于是千柳就过来了，顺便一眼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人群中显眼的某人。
洛天恍然大悟地拽了拽身上衣物：“是这样吗，我不太擅长潜入……”
潜入？也对，就算千柳对身份问题不是那么的敏感，也在这会儿意识到洛天的联盟搜查官身份意味着什么，若是被发现，下场显而易见。
千柳随口问道：“那你是工作需要，还是说赚外快来了？”
“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其实很大部分是出自个人原因，”洛天毫不避讳地坦然道，“我想找一个人，她目前应该也在黑市里，说起来，你们也有点关系。”
“谁？”
“水舰队的泉美，就是当初导致你被拆家的其中之一的组织的重要成员。”
“嗯，确实认识。”
“你好像并不意外。”洛天有些惊讶地看向旁边正观察环境的千柳，他记得在绿岭市的时候这人确实跟那些远离平静生活的人毫无关系，或者说毫不知情。
“托你同事的福，就是那个大叔佐成，我弄清了两人的身份。”
“那还有一个，是火岩队的火村？”
并肩行走的节奏戛然而止。
“怎么了？”
察觉到千柳的异样，嘴角始终有着温和浅笑的洛天适时转身，疑惑望去。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调和微眯的双眼让洛天的微笑瞬间僵硬，他张了张嘴，愣了半晌又讪讪闭上。
“我还在想该怎么问你呢，千柳直接就看出来了啊……”
“笑得太假了，你是笨蛋吗。”
说完，千柳盯着洛天脸上那肉眼可见的挫败，默默感叹，实在是太好懂了。
“说我是笨蛋好过分……”为了那一丝微薄的脸面，洛天赶紧收敛揭穿自己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说正事，因为有些在意千柳的事，从盖欧卡暴走的北边海域回去我就委托朋友查了有关你的资料，奇怪的是查完后没多久它们就消失了，然后就看到了火村的通缉令，明明是已经败北的组织残党却放在了榜首，更奇怪的是没多久它也消失了，当时我恰巧从别人那得知你和火村在一起，而我们后续无法查出这背后是谁的手笔。”
“你是不是又得罪不得了的大人物啦？”最后，洛天摸着下巴，一脸惊叹。
想想这三次相遇，第一次千柳被迫惹到了处于偏执期的安腾晋言，第二次是莫名暴怒的盖欧卡，第三次更厉害，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对方甚至一不做二不休，试图抹消掉他的信息和行踪。
先不说千柳为何这么倒霉，就第三次来说，倒有点像那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囚禁play，把跟你有关的一切通通隔绝掉，让你的世界只有我……不禁陷入神游状态的洛天联想到了前几天空闲时间翻到的小说。
“不管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我劝你立刻停止。”瞧见他神情的千柳面无表情，“你是直接凭实力拿到这份联盟职务的吗？”
“是的。”年轻的搜查官诚实点头。
怪不得这么不靠谱，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洛天的实力深不可测，遇上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强到无法被影响就行了。
“你说的大人物我没有头绪，”千柳抬头看了看天空，面容平淡，“想说的就这些？”
“不，不止，为了确定一件事，我还希望……你能带我去找到泉美。”这才是他为难的关键。
当他得知泉美曾在千柳开的小餐馆待过一段时间后就猜测两人应该相识，而此刻提出相见，对方一定觉得自己不怀好意，毕竟从身份上来看，双方可是互相敌对的关系。
“见面后如果证实了你的某些猜想，是不是就要对她动手了？”
洛天纠结了一下，放弃了在千柳眼里漏洞百出的掩饰，还是选择保持沉默，他会尽量避免，但不否认出现这个情况的可能性。
“算了，就带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泉美姐姐。”出乎意料的，千柳依然答应了。
洛天一脸空白地怔住，没想到他真的同意。
“对了，提醒一下，我现在的名字是帕尼斯，你口里的大人物给安排的身份，目的不明确，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猎人，现在待的位置该是在你们精灵联盟的通缉库里，以及，如果你真的敢对泉美姐姐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反正世界之种已经做好了防范，它从一开始就对洛天虎视眈眈了。
听到此番话，洛天震惊之余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悲伤：“我可是救过你诶！都不打算给个机会解释的吗！？”
不会放过什么的太狠了吧！
看到他不似作假的真情实感，千柳破天荒地犹豫了一下：“那就，准你留个遗言。”
开玩笑的，看洛天的样子就知道不会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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